「就快到仙台了。是最後確認吧。」
「確認什麼?」
「不給我老實招,我真的要生氣了,這樣好嗎?‐‐這樣的確認。」
「怎麼可能好?」
「電話給你,你自己跟他說。」
蜜柑接了電話。
「我有問題。」峰岸也不報上名字,逕自說了起來。
「是。」
「我兒子沒事吧?」
這開門見山的問題,讓蜜柑一瞬間差點語塞。
「稍早我接到聯絡。」峰岸說。「對方說,看到新幹線裡我兒子的模樣不太對勁。還說『令公子的樣子有點古怪,你最好關心一下』。所以我對他說了:『我兒子不是一個人在新幹線上。我委託了兩個我信賴的人陪著他。不必擔心。』結果對方又說了:『你最好懷疑一下。陪著是陪著,但陪的是在呼吸的令公子,還是一動也不動的令公子,那就不曉得了。』」
蜜柑苦笑:「峰岸先生的部下誤會了。他會不會是把睡著的令公子看成呼吸停止了?」他說,然後想到萬一峰岸指示「那麼現在叫我兒子聽電話」,該怎麼辦?他不禁毛骨悚然。
站在前面的七尾也一臉不安地看著他。
「剛才說著說著,我想到了。兒子也叫『息子』,而『息子』這個詞裡有『息』這個字,有氣息,才能叫息子嘛。」
峰岸沒搭理蜜柑的話。或許他向來只會發出委託和指示,從來不會去理會別人的建議或辯解。他需要接收的,只有報告而已。
「所以了,」峰岸接著說。「為了慎重起見,我要在仙台站檢查。」
果然‐‐蜜柑繃緊神經。「就算要檢查,新幹線也不會等人啊。」
「下車就行了。你們帶著我兒子跟行李箱一起在仙台下車。我派了幾名部下到月臺,也僱了你們的同行。」
「那麼多好青年擠在月臺上,會把車站的人嚇到的。」
通知下一站即將抵達的音樂響起。輕快的旋律天真地響著,蜜柑不禁苦笑。
「當然,如果你們能照預定過來,那再好不過,但逼不得已的情況,也計較不了那麼多了。而且……我再問一次,我兒子沒事吧?還有行李箱。」
「那當然了。」蜜柑回答。
「那麼檢查一下子就結束了。讓我的部下看看行李箱和我兒子,再立刻上車就行了。」
「有氣息的『息子』是吧。」
自動廣播後,疑似列車長的男子開始用麥克風廣播,通知即將抵達仙台站。
「怎麼不說話了?」電話另一頭的峰岸問。
「到站的列車廣播很吵。好像就快到仙台了。」
「你們坐的是三車吧?我叫部下在三車附近等著。聽好了,一到仙台就馬上下車。」
「啊,令公子正好去廁所了。」蜜柑脫口而出後,才在內心咒罵自己。這什麼牽強的理由,你應該沒笨到這種地步吧?他簡直要憐憫起自己來了。
「我再一次交代你們該做的事。從三車下車,讓我的部下看到行李箱跟我兒子。就這樣。」
「其實我們跟列車長起了一點糾紛,」蜜柑拼命說。「我們移動到九車了。現在要趕回三車也來不及。」
「那麼就六車吧。三車跟九車中間。那裡總趕得過去吧?我叫部下在六車外面等,我等一下就指示。你們也從六車下月臺,帶我兒子過去。」
「我只是問一下,」蜜柑佯裝平靜地對著手機說。「如果您在仙台的部下判斷我們可疑,會怎麼樣?不會突然開槍吧?」
「我兒子跟行李箱平安無事吧?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