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性子……喜歡?這驚恐非比尋常,幾乎是他第一次感到惶惑是何滋味。
沒、沒什麼才對!喜歡而已嘛,他也喜歡奶奶,父母和三個手足親弟,還有東北的雪山和老樹。
此時一袋白色的不明物驀地向單奕陽攻擊而來,而他竟然失去練武人該有的敏銳,被偷襲成功。
目光往下一掃,他冷抽一口寒氣:“元潤潤……該打的你!”
“我……”潤潤搖搖手,她很想表示歉意啦,可是當她瞄向自己的“傑作”時,不得不咬緊唇齒,強忍笑意。
因為她隨意抓起門旁的一袋白麵粉往他丟去……那恰恰正中他的胯下。
身旁黑衣、黑長褂的他兩腿之間滿是白粉,真是叫她這閨女赧紅顏!
原本就是暴烈雄獅的單奕陽低吼一聲,瘋狂地拿起長木桌上的麵糰丟砸向她。
“以為我好欺負!”她可是自小玩著麵糰長大的呢。
於是乎,兩個人你丟我砸地鬥起意氣來。
當做餅老師傅起早要來上工,見狀,個個不是拼命睜大眼睛就是不信地揉揉眼皮。
“這是怎麼一回事?”小毛子呆問。
“麵糰也可以當武器攻擊呀。”小樁子呆答。
做餅老師傅撫撫長鬚,納悶著。“大少爺雖然壞脾氣,但是他不曾對下人或是姑娘家發脾氣發成這樣子。元姑娘雖然是老夫人屬意的主事者,卻連擺架子或頤指氣使都未曾有過。但怎麼這兩人一對上總是鬧得轟轟烈烈的……”
“好幼稚!小孩子才會互相丟砸麵糰。”小樁子搔搔頭皮。
沒有人應和他的話,因為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地“欣賞”烈主人和餅西施的麵糰戰爭。
大廚房裡頭的人已經全身沾滿面粉,有著形容不出的狼狽和好笑。
第四章
餅鋪的垂花門乃是分隔內外的屏障,一道急光掠影之後是另一抹纖盈身段的翻飛。
“確定她是你尋找兩年的人?也許只是同姓、同年齡。”
“或許,”含笑的嗓音陰冷回道:“或許同姓是巧合,她的做餅技巧亦是巧合,十八歲也是巧合。”
“那麼,咱們是否動手?”
“你認為呢?”其實他已經確認她即是他苦尋兩年的人,因為她的相貌和她的生母一般無一。
軸畫是他爹親手所繪,而她,與軸畫裡的那個嫻雅女子不僅眉目唇鼻極為相似,最重要的是她的芳名亦是潤潤。潤潤,是他夭折妹妹的小名。
爹對軸畫中的男人有恨,但是對裡頭的女人卻似有另一番曖昧的情緒。
“一旦找到那件東西,應該如何處置她?殺她滅口?”
男人俊美的丹鳳眼微微地眯起,他輕笑,
“無妨,為了那物品,殺一個人和殺一百人都無妨。”
“是嗎?你……”唉,她的嘆息只有她自己聽見。
單奕陽怒視的目光灼灼。
潤潤也狠狠地瞪著他。
兩人相同的表情,相同的狼狽不堪,他們成了白髮者,因為互擲麵糰之後,又相互丟砸一小袋一小袋的白色麵粉。
原本的觀戰者一致退出這恐怖十分的戰場,一來是身為底下人的他們不敢逆上,再來是餅鋪前面可不能唱空城。所以包括單忠也忙著鋪子裡的活兒了。
兩人繼續對峙,直到小樁子怯怯的聲音在廚房外響起。
“元姑娘,許多大爺都說要由你介紹圓大餅,不然他們不買。”
單奕陽彷彿吃了十斤炸藥地狂囂:“去叫那些色老頭爬滾出去,否則我會親自踹人。”
潤潤回吼過去:“你敢!來者可是客。就是你這暴猛性子時常得罪客人,這百年老店才快垮了,難怪老夫人要為虧損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