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佳德金還在知府任上,沒人敢這樣算計知府之子。
現在……大概想用耿家嫡子威脅耿佳德金別亂說話,最好是認罪。
現在耿家能在宮裡說得上話的,官位最高的竟然只有耿雪他阿瑪。
估計這人給納喇氏指了道,讓她來莊子上找耿舒寧求情。
耿舒寧垂眸,若有所思地問納喇氏——
“您想讓我怎麼做?”
納喇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小心翼翼將懷裡的匣子推給耿舒寧。
“我知道過去我對你不好,只要過了這一關,往後你想怎麼樣,我都認了。”
“如今也只有太后娘娘能在萬歲爺跟前說得上話,若你阿瑪有個三長兩短,耿家都活不下去,你這清修怕是也要成空的……”
巧荷接過匣子,開啟捧到耿舒寧面前,最上頭是原身額孃的嫁妝單子。
往下去有三萬兩銀票,還有耿家的數個莊子,粗算起來得有耿家三分之一的家產。
這納喇氏在大是大非面前倒是捨得下本錢。
“額娘先回去吧,阿瑪有難,身為女兒我自不會不管。”耿舒寧一臉慎重道。
“我馬上叫人遞牌子進宮。”
“越是這種時候,家裡就越不能亂,還請額娘看緊門戶,穩住了等我訊息。”
納喇氏見耿舒寧臉色嚴肅,語氣慎重,眼神閃了閃,心裡鬆了口氣。
有人給她送了信兒,不知道是誰,卻是明說,若能讓耿舒寧說動太后和皇上法外容情,耿佳德金不會有事,嫡長子也會替她解決。
納喇氏擦了擦眼淚,不敢多說其他。
“你放心,我一定約束好家裡的下人,等你的訊息,若你阿瑪和大爺沒事兒,回頭額娘給你立長生牌位!”
客客氣氣送走納喇氏,巧荷剛想說話,耿舒寧就一臉笑意將匣子蓋上,雀躍著往後頭走。
巧荷下意識跟上,不解,“主子,耿家您不管嗎?”
耿舒寧詫異看她一眼,“你覺得,以我對萬歲爺的重要性,萬歲爺會對耿家坐視不理?”
她瞎操什麼心。
巧荷:“……”有,有點道理。
“還是你覺得,以納喇氏的性子,她能心甘情願拜在我腳下乞求,還為了我兄長求情。”
做夢比較快。
巧荷:“……”那啥,還有您阿瑪呢。
耿舒寧笑得愈發歡快,輕鬆坐在溫泉池子旁邊的觀雪亭內,興高采烈吃起鍋子。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十幾年的偶像白粉了嗎?
四大爺雖然小心眼,對自己人卻極為護短,絕不會悄無聲息就發作了耿家。
越是沒動靜,就代表無事。
要真有事兒,那狗東西早借機叫她賣力了。
見巧荷還是滿臉迷茫,她在涮百葉的空當輕飄飄指點幾句。
“不管外頭再大的風雨,我是傻了才會不信自己人,反倒去信害我的人,該咱們操心的事兒,皇上自會有旨意。”
“有功夫瞎操心,倒不如養好了自個兒,好好給主子辦差。”
巧荷沉默許久,看耿舒寧的眼神,有迷茫,有愧疚,更多的卻是欽佩。
耿舒寧說的話,很快送到御前。
在養心殿點燈熬油了兩個多月的胤禛,面色愉悅地掃回話的蘇培盛。
“現在你該知道,朕為何會這樣看重那小祖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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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培盛嘿嘿笑著豎起大拇指,“奴才早就看出姑……居士雖倔了些,對萬歲爺您那絕對是忠心耿耿。”
胤禛淺笑不語,心頭多了股子溫熱,憶起上次耿舒寧歪在自己肩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