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國祚和皇位對你起誓,無論你跟朕說了什麼,朕絕不會傷你分毫。”
耿舒寧輕輕嗯了聲,小聲將自己已經打好的腹稿說出來。
“是不是與此次戰役有關,我也說不準,我實在不懂打仗。”歷史又跟這裡不同,她也不能確認。
“但……準噶爾是到下一朝才滅國,與他們的長期拉鋸,消耗掉了大清不知凡幾的精力和輜重,百姓受苦,也令得下一任皇帝居功自傲,晚年昏庸,一代不如一代……”
胤禛眸底閃過一絲殺意:“下一任皇帝是誰?”
耿舒寧遲疑了下,悄悄抬起頭,“這我也不確認,只夢到年號為乾隆,在我夢中,萬歲爺這會子還沒繼位呢。”
她是警惕熹嬪和三阿哥,卻不會因此就將鈕祜祿氏和乾隆就跟他們混為一談,以此叫這娘倆徹底涼涼,時間對不上。
但有些事兒還是能說的。
“但我清楚記得,夢裡您年紀又大又不要命,不顧自己的身子點燈熬油,只在位短短十三年就倒在了御案前。”
胤禛身子僵了下:“……”
他現在算是明白,耿舒寧為什麼撒潑打滾地造作不休,只為叫他準時用膳,還總叫太醫給他診脈了。
他深吸了口氣:“你的意思是,朕御駕親征打了勝仗,但並未傷及準噶爾筋骨?”
耿舒寧:“這個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已經告訴十四貝勒了,並且還告訴了他一些嗯……打勝仗的手段,不怎麼光明磊落的那種。”
比如假傳聖旨什麼的,她不自禁偷偷捂腚,有些遲疑要不要全說,總感覺屁股不大保險。
胤禛顧不得計較她語氣裡的微妙,緊著催促:“關於此次戰役和準噶爾,你還知道什麼?”
耿舒寧更遲疑了,“因為爺對戰事事無鉅細都操……關心,將士們束手束腳,打起來又貪功冒進,大清曾在和通泊慘敗準噶爾,留下青史罵名算嗎?”
胤禛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不怕被人當面罵,可若是在史書都留下罵名,他這個皇帝也做得太失敗了,這超出了他能承受的程度。
耿舒寧趕忙替自家藍盆友順氣,軟著聲兒哄:“大多數帝王,本就是功過參半嘛。”
“我夢中還有史書記載,您推行了一系列的新政,解決了西南土司割據的問題,為大清續命兩百年呢!”
‘咔嚓’一聲,胤禛將扳指捏碎了,面色如土,這馬屁直直拍到了馬蹄子上。
後人以為,大清本來只有不足百年的國運??
這裡面又有多少是他之過?
他壓著嗓子眼的腥甜,強令自己冷靜追問:“你再與朕說說,朕都做了哪些錯事,又推行了什麼新政,你慢慢說,別漏下……”
這一夜,兩個人都沒睡好。
耿舒寧是困得不得了,卻被藍盆友揪著追問一些因為時間線對不上,她無法細說的事兒。
胤禛自不必說,知大清國祚幾何,又清楚其中有自己多少功過,絕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兒。
自然,不是耿舒寧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她說得那莊周夢實在牽扯太廣,太聳人聽聞。
耿舒寧只道:“別說您不信,我也一直在懷疑,我當初那場夢,是尋常噩夢,還是仙人不忍百姓之苦,念及我不知道幾輩子的功德,特地示警。”
>r />
“所以爺別怪我膽大包天,我做了一件事兒,現在不能告訴您,如果那夢是真的,到時您自會得知,若只是我杞人憂天……到時我再告訴您,無論您怎麼罰我,我都認。”
換作從前,以胤禛的掌控欲,明知此事關係重大,答案就近在眼前,他必會用盡一切辦法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