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顯赫,可謂書香門第之後。其品性之高潔,如幽蘭之馨;其賢良淑德,似靜水之深。實乃京城眾閨秀之楷模,令人敬仰。”齊越揚由衷讚道。
皇帝輕撫鬍鬚,笑道:“你與嘉寧亦是青梅竹馬,怎不見你對嘉寧有如此讚譽?”
嘉寧,這是獨屬季淑離的封號。季淑離自出生那一刻起,便被冊封為郡主,賜封地享俸祿,尊榮無比。
齊越揚微微一怔,腦海中漸漸浮現幼時季淑離的模樣來。
“就算你是三皇子殿下又怎樣,本郡主還是陛下親封的嘉寧郡主!仗著身份就想壓人一頭,本郡主明日就去尋了皇帝舅舅,問問你三皇子殿下到底是何威風?”
六歲的季淑離將九歲的嚴律護在身後,厲聲呵斥當時還只是三皇子的齊越揚,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臉上盡是慍怒,看向齊越揚的眼神裡也帶著些許厭意,直直將齊越揚嚇唬得退後幾步。
在這之前,他們曾一起成長,一起嬉戲玩耍。
然而,當嚴律出言不遜、齊越揚令人責罰嚴律時,季淑離卻堅定地站在嚴律一邊,極力維護他。
自那以後,齊越揚與季淑離徹底絕交,曾經天真無邪的童年時光,如黃鶴一去不復返。
後來,嚴律身披戰甲奔赴北疆戰場,季淑離則閉門謝客,深居簡出,接手經營起了皇商。
齊越揚與她偶爾相遇,每每心中想要說出套近乎的話語,可到了嘴邊卻變得如毒舌般尖酸刻薄,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對季淑離的挖苦和貶低,甚至還多次直言季淑離比不上崔令儀。
如此一來,兩人的關係愈發冷漠,如冰山般難以融化。
當齊越揚回想起兩人童年相處的時光時,卻永遠也無法忘記季淑離那日將嚴律護在身後的樣子。
猶如一塊疤痕,隱隱作痛,久久難以癒合,撕掉傷疤卻只會傷得更重。
“嘉寧郡主自幼嬌生慣養、千恩萬寵,猶如一顆璀璨明珠,卻又嬌氣蠻橫,毫不講理。”齊越揚猶豫不決地開口,然而其言語之間,明顯更傾向於崔令儀。
皇帝微微挑起眉頭,說道:“朕可是記得,你幼時曾說過長大了要娶嘉寧啊。”
齊越揚頓時滿臉通紅,急忙否認道:“那不過是兒時的胡言亂語,父皇您怎能當真。”
“是嗎?”皇帝微微勾唇,起了心思要捉弄齊越揚,“嘉寧如今也該到議親的年紀,太子覺得朕應該給嘉寧選誰做郡馬合適?”
齊越揚默了片刻,看上去倒真像是在思考的模樣,緩了一會才回道:“兒臣不知。”
“朕觀嚴家二郎甚佳,與嘉寧自幼相熟,又值此次北地大捷,嚴二郎亦歸京矣。如此看來,嚴二郎當是郡馬最為合適不過的人選了。”皇帝輕撫眉心,仿若漫不經心地提及一人。
“不可!”齊越揚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皇帝眉頭緊蹙,“有何不可?”
齊越揚囁嚅不言,一時竟無言以對。
他心中翻湧,提到嚴律時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深深困擾著他。
齊越揚心想,他最是不願輸給嚴律。
幼時就已經輸過一回了,難道今時今日,他也要輸給嚴律那混小子,將季淑離拱手相讓出去嗎?
齊越揚甩了甩頭,企圖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中清除。
“汝既無言以對,那朕即日便下旨為嘉寧與嚴二郎賜婚吧。”皇帝略有不耐,語勢亦隨之加重。
“兒臣——”齊越揚神色驚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噌”地從椅子上彈起,稍作猶豫後,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語聲懇切道:“兒臣不願嘉寧嫁給嚴律,兒臣、兒臣對嘉寧有私心!”
“可你剛剛明明還在斥責嘉寧嬌氣無理。”皇帝語鋒突然一轉,又將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