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徹底的鉛灰色,西邊還猶有餘燼,卻仍然漸漸熄滅。金鈴今天應是不回來了,她禁不住嘆了口氣,腦袋耷拉下來。
“什麼事不開心了?”
銀鎖疑心自己聽錯了,因為她一直看著門口,誰來她都能一眼看見。何以金鈴會逃過她的視線直接出現在背後?
“龍若。”
她難以置信地扭頭,竟然真的看見了金鈴。
“少主?!少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方才。”
金鈴雖然是神色淡漠,但眼中光輝暖人,銀鎖已能分辨這就是她的“高興”。
“少主!少主你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熱饅頭?蓮姐姐每天都蒸小豬饅頭等你回來,你不回來,只好我們兩個吃了。”
金鈴淺笑道:“不必了,我方才從廚房順了兩個來。”
她竟然真的從袖中掏出兩個桃紅桃紅的小豬饅頭來,輕輕咬了一口,咬的時候,一雙美目卻看著銀鎖。她面板雪白,眉色鴉黑,眉角斜插入鬢,一雙眼極是漂亮。銀鎖與她對視,心裡猛地一跳,一時間忘了動彈。總覺得這一口,是要咬在自己身上了?毋寧說是好希望這一口,咬在自己身上。
“少主……”銀鎖喃喃低語,忽然醒過來,生生把什麼不該說的話憋了回去,“少主,要我去燒水嗎?”
金鈴看了她一會兒,眼中閃動了一下,點頭道:“嗯。”
銀鎖走下了臺階,燒上水才醒悟過來自己又幹了一件蠢事。少主剛才回來,自己還未與她多呆一會兒,竟然就自己把自己趕出來了……正在這時,金鈴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你還沒告訴我什麼事不開心呢。”
“少主?”銀鎖杏眼圓瞪,“不不不不我沒有……”
金鈴淺笑著並不說話,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銀鎖忙碌。
她刷了一遍桶,灌上水,上樓把金鈴的換洗衣服和布巾拿下來,問道:“少主,為什麼你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呢?”
金鈴道:“受傷不易被看出來。怎麼?嫌我給你的衣服不夠花?”
銀鎖趕緊低頭:“沒有沒有沒有,少主肯給我舊衣服穿,我就很高興了。”那衣服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這味道只有金鈴貼身的東西上才有,她每天恨不得抱著金鈴的衣服睡覺,哪裡還記得挑三揀四?
金鈴拉她過來坐下,沒說一句話,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把她的手握在手裡,心不在焉地捏著。
“少主?少主?”
金鈴回過神來,問:“怎麼了?”
“少主,水開了,讓我去倒水。”
金鈴這才鬆開她的手,站起來走過去,見她試好水,就脫下衣服鑽進水裡。銀鎖本能趨避,扭開頭去非禮勿視。但她面板雪白,頭髮與眉毛一般烏黑,沾溼了黏在肩上,簡直像是有鬼怪在銀鎖耳邊低語著誘惑她去偷看。銀鎖年紀尚小,自是頂不住誘惑,於是悄悄斜眼,用眼角餘光瞄著金鈴。
忽有破水之聲,金鈴站起來,背對著銀鎖,道:“擦背。”
她自己撩起頭髮,露出瑩白的頸背。上次那些傷好得幾乎都看不出痕跡了,只有腰間有幾道桃紅色的痕跡,其上油皮反光,顯然是新傷初愈。銀鎖剝開一個皂莢,化在熱水裡,覆上金鈴的背,細細暈開泡沫。她方才意識到金鈴年紀也並不大,平常都藏在寬大的袍子裡,脫去衣服之後,看起來也並不高壯。肩膀上的骨頭凸出來,肩胛顯得尤為明顯。面板卻出乎意料地綿軟,綿得銀鎖摸著摸著,就起了綺念。
“少主該多吃些了。”
金鈴卻答得爽快:“好啊,你再去給我順個小豬饅頭來。我在樓上等你。”
銀鎖對她的要求哪有不應,這就得令轉身出去,金鈴愣了一愣,猶豫著該不該叫住她,告訴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