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
要殺死薛大林還相對簡單一點,但是要幹掉鄧玉龍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多年的複雜經歷已經讓後者變得向狐狸一樣狡猾和敏銳,他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最強的防範姿態——這已成為他在險惡環境中賴以生存的本能。如果自己一擊不中,對方無疑將展開可怕的反撲,而此人的實力已在多年的腥風血雨中得到了充分的印證。
與此同時,袁志邦也清楚,自己掌握的技能固然對行事有益,但也同樣會成為最終令自己淪陷的泥潭。警方擁有著太多的分析和偵查高手,自己每一項技能的展示都將成為警方追蹤的線索,在這樣的天羅地網下,何處能成為自己的容身之地呢?
經過反覆的考慮之後,袁志邦知道,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一個辦法:讓自己成為一個並不存在的人。
Eumenides必須是一個從未存在過的人,他沒有任何記錄,沒有任何資料,沒有任何已有的蹤跡可循。這樣,不管是強大的對手,還是無處不在的警方,他們都將因失去目標而對Eumenides無計可施。
所以,袁志邦鐵下心來,他要完成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製造自己已經死亡的假相。
讓自己成為一個不存在的人。
要達成這個目標,他需要其他人的幫助,而他又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計劃。因為他要做到的是一次徹底的“消失”,他要讓這個世界不再存有任何與自己有關的聯絡。
能夠幫他完成這個任務的最合適的人選便是羅飛和孟芸。當然,當他選擇這兩個人來參與自己最初的遊戲之時,在他內心深處還有著另外一些潛在的原因。
當目標和人選都確定之後,袁志邦開始謀劃並正式展開了自己的一系列行動。
他開始與一個並不存在的“筆友”交流,從而在其他人眼中愈發坐實自己“始亂終棄”的罪名,同時,這個“筆友”也將成為日後警方追蹤Eumenides時的一條幹擾線索。
一九八四年四月十八日凌晨,袁志邦潛入薛大林的住處,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開鎖的高手,所以睡夢中的薛大林沒有任何察覺。袁志邦輕鬆地將對方手刃,然後他找出了薛大林藏匿在家中的贓款,作為自己“消失”之後維持行動的經費。
上午,袁志邦將錢款藏好,同時為告別正常的生活做最後的準備。他給父母寫了最後一封信,在這個過程中他淚流滿面,當眼淚流乾之後,他也斬斷了自己在世間的一切情感——當他決定承擔起Eumenides的責任之時,這便註定成為他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下午,袁志邦出發去赴與筆友的“約會”。在離開宿舍之前,他將掛鐘調快了五分鐘,已使自己的計劃在時間上不留下任何瑕疵。同時,他將“死刑通知單”留在門口的便箋袋中,任何人在開門的時候都能一眼發現。
然後他出門並安排了自己與孟芸的“巧遇”,他告訴了孟芸自己將要前往的地點,同時借羅飛之名讓孟芸早點去宿舍等待,並特意囑咐對方要帶上對講機。而在此前一天,他曾借用此對講機,他在機器內部嵌入了一個微型的遙控炸彈並且設定了干擾訊號。
孟芸來到宿舍並看到了那張“死刑通知單”之後,理所當然認為那是羅飛的手筆。她在屋內留言之後,立刻便趕往袁志邦的“約會地點”。在那個廢棄的倉庫中,她找到了被“銬縛”在現場並且揹負著定時炸彈的袁志邦。
此時袁志邦已經換上了拾荒者的服裝,但情急之中的孟芸並未留意。她只是急著要和羅飛取得聯絡,但袁志邦設定好的干擾使對講機無法發揮作用。當時間接近了袁志邦的計劃安排之後,他才將干擾源關閉,於是羅飛和孟芸之間便有了那場透過電波傳遞的交談。
下午四點十分,當孟芸在羅飛的指點下準備拆彈的時刻,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