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有探照燈掃過時也很難被哨兵發覺。
樓頂處不乏積水,四人七手八腳,把布帶浸了個透,然後繞過圍欄底部的一根鋼筋打了個,這樣就形成了用布帶圈套在鋼筋上的局面。因為布帶很長,那布帶圈往樓下扔出去時,垂下來仍有十米躲,已足夠讓越獄者抵達樓底的地面。
“眼鏡,還是你先上!”平哥衝杭文治努努嘴,“動作麻利著點,下去之後先找個死角躲起來!”
杭文治抬眼瞥了瞥探照燈的光柱。他剛才差點吃了虧,同樣的錯誤可不能再犯第二次。等那光柱剛剛從監舍樓掃過的時候,他快速翻過圍欄,右手抓住布帶圈一邊,縱身便跳下了去。
那布帶一邊受力,帶圈失去了平衡,跟著杭文治的身體滑動起來。杭文治往下墜了一兩米之後,感覺有些失控,便伸左手抓住了布帶圈上行的另一邊,下墜之勢亦由此止住。然後他歇一口氣,重新鬆開左手,繼續下滑,如此反覆數次,忽覺雙腳一實,已踩在了樓底地面之上。
這番下樓的方法也是眾人在前幾天就商量好的,目的就是為了加快下行的速度。畢竟那探照燈掃來掃去的,如果有個人吊在燈光中必然會被哨兵發覺。實際操作起來,這方法倒好用得很,基本能保持一個可控的連續下墜過程。
杭文治落地之後,立刻便閃到了探照燈無法射到的牆體拐角。此後每一次燈光掃過,便有一人牽著布帶圈滑墜下來。在最後面壓陣的還是杜明強,他下滑的速度最快,在空中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僅僅是靠著布帶和鋼筋之間的摩擦力來控制自己的墜速。落地後他解開帶圈上的一個結釦,將布帶拉下收起,並且在探照燈再次掃過之前撤到了牆角——平哥等人正在那裡等著他。
“看,那個就是雨水井蓋,我們要從那裡鑽到地下。”杭文治用手指著監舍樓的左前方低聲說道。藉著探照燈的光亮,眾人看到了那個井蓋,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大概有七八米之遠。那裡是一片空地,周圍都沒有遮蔽物。而井蓋沉重,也不是那麼容易開啟的。在這種情況下,四人當然不能一窩蜂地衝過去,必須先去一人把井蓋開啟,然後大家趁著探照燈的間隙一個一個地鑽進雨水管道中。
按照事先的計劃,開井蓋的任務會交給杜明強。杭文治根據實際經驗製作了一個小工具,此刻他把那個工具拿出來交到了杜明強手中:那是一條半米多長的布帶,布帶的一頭栓著一柄牙刷。
平哥斜了杜明強一眼,問:“你沒問題吧?”
杜明強笑了笑,看起來胸有成竹。他的眼睛只盯著那掃來掃去的探照燈,當燈光掠過的時候,他驀地衝了出去,看起來就像在黑暗中追逐那根光柱一樣。相對於他的速度,七八米的距離實在太短。眾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杜明強已經停在了雨水井蓋邊。那井蓋由厚重的鑄鐵製成,圓形中心線上有兩個拇指大小的窟窿眼。正常檢修開井蓋的時候,工人會用一對鐵鉤子穿進那窟窿眼裡,然後用力將井蓋提起。現在要去找鐵鉤子當然不現實,一切只能靠杜明強手中那條扣著牙刷的布帶。
杜明強將牙刷從一個窟窿眼裡塞了進去,而布帶則仍然攥在自己手中。因為布帶的結釦點正好處於牙刷的重心,所以牙刷鑽進窟窿之後就橫著懸在半空,處於一種平衡的位置。杜明強輕輕轉動布帶調整了一下角度,讓那橫展開的牙刷正好與狹長形的窟窿眼形成一個交錯的十字。然後他一拉布帶,牙刷便緊緊卡住了井蓋的內表面。確定吃上力之後,杜明強換雙手攥住布帶頭,躬著身體猛然發力一拉,井蓋便像開啟的懷錶一樣側翹起來,並且很快就翻倒在一邊,露出了黑黝黝的下水井口。
杜明強的動作毫不停頓,伸手撐著井口,一閃身就跳了下去。卻見井內過膝的雨水正源源不斷地向著一個半人多高的甬道內流去。
過了十幾秒鐘,杭文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