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的準則,也就無法搞清楚你的真正目的。直到小順被人殺死,一支近乎完整的鉛筆插在他的眼球中。為何那支已不存在的鉛筆又突然出現了?不對,那不是同一支!當我跳出了思維定式,看穿那兩支鉛筆之間的關係時,我也就看破了你挑選鉛筆的全部把戲。”
面對杜明強抽絲剝繭般的分析,杭文治已完全無力反駁。於是在這個寂靜幽暗的地下室中,四個男人上演的卻是杜明強一人的獨角戲。
“當你每天早晨挑選鉛筆的時候,你其實是在進行一項置換工程——將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鉛筆頭置換成一整支長鉛筆。我之前說過:你偷走了黑子的鉛筆,並且將其刨成了兩公分左右的鉛筆頭,這麼小的鉛筆頭很容易躲過管教們的大搜查。在你的置換計劃開始的第一天,你需要領到一支四公分長的鉛筆。到了收工的時候,你把兩公分的鉛筆頭交還回去,而留下來的那支四公分長的鉛筆。因為這兩支鉛筆的長度誤差屬於正常的生產消耗,無人會對你的置換行為產生懷疑。而你的測繪水平是職業化的,留下來的那支鉛筆實際損耗非常小。於是你藏匿的鉛筆頭便從兩公分長到了近四公分。湊巧的是‘大饅頭’也配合了你一把:那天你把原來的鉛筆咬報廢了,‘大饅頭’為了刁難你,故意把最短的鉛筆派發給你,這正中你的下懷。如果他當時給你一支長鉛筆的話,你的計劃就得延誤一會了。
接下來的事情恨簡單:你只需要如法炮製——每天上下午兩次,每次近兩公分,那個被你藏起來的鉛筆頭就像自己會長一樣。小順和黑子一共被關了十天,這十天的時間足夠讓原先的鉛筆頭‘長’成一支近乎完整的長鉛筆。當你的置換工程完成之後,你便把換得的長鉛筆偷偷帶回監舍,藏在廁所的便池裡。一方面時刻備用,一方面則讓鉛筆染上屎尿的氣味,以便案發後更好地給黑子栽贓。”
“我給黑子栽什麼贓?”杭文治嘶啞著嗓子說道,他已經沉默了很久,現在終於抓住一絲反擊的機會,“黑子恨透了小順,自然想殺他……我有什麼理由殺小順?小順和我關係挺好。”
杜明強笑了,反問:“小順為什麼和你關係好?”
杭文治張嘴無言,似乎這件事情頗難明述。平哥和阿山卻看著杜明強,心想:小順和眼鏡關係好還不都是因為你?那天晚上你把監舍裡其他人的老底都揭了個遍,擺明了要罩著眼鏡。小順素來就是隨風倒的牆頭草,後來便刻意和你們兩人親近,想要壓住黑子一頭。黑子和小順結怨可不正是由此而起嗎?
而杜明強接下來的話語卻又大大出乎他們倆的意料。
“小順如果不是和你關係好,他也不會死了。唉,在這個監舍裡,小順其實是最不該死的人……”杜明強微微眯起眼睛,頗有些感懷似的,然後他用回憶般的口吻說道,“那天晚上黑子攛掇著整小順,小順被惹急了,他便向你求救,當時他說了一句話,嘿嘿,那句話可不一般!”
平哥聽到這裡驀地一愣,因為杜明強提到的這個細節他記得非常清楚。小順說的那句話是:“治哥,我最近人前人後的,對你可不錯。您好歹幫我說兩句,平哥能賣你個面子……”當時他聽完之後勃然大怒,甩手就給了小順一個耳刮子。
杜明強注意到平哥神色上的變化,便轉而看著對方說:“平哥,你那會氣得不行吧?你肯定想:老子在監舍裡說一不二,憑什麼要給這傢伙賣面子?可你怎麼不想想,小順平白無故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平哥恍然大悟,他瞪著眼睛“嗚嗚”了兩聲,心裡想罵卻無法開口:“媽的,眼鏡你個王八蛋,原來小順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杜明強不再理會平哥,繼續對杭文治道:“小順說完那句話之後,你迫不及待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