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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強一邊刷牙一邊苦笑著回答:“不光要說,而且說得越詳細越好。你還不明白嗎?你的計劃好不好,直接影響到平哥的決定。”
杭文治恍然領悟:這個老狐狸行事真是謹慎圓滑。他還沒有把話說死是對自己的計劃並不放心。所以他要先聽完自己的描述再做決定。如果這計劃可行性不高,他轉頭就會向管教舉報。如此看來,自己只能將已有的謀劃和盤托出,別無他法。
終於耗到了熄燈時刻,監舍內四人重新湊到了一塊。他們在黑暗中輕聲低語,討論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熄燈之前,平哥仔細研究了那份圖紙,但看來看去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他一上來就問杭文治:“你那張紙上亂七八遭的,真的是地圖?”
杭文治點頭說:“是地圖。”
平哥把那紙攤平在桌上:“你給我講講看。”
杭文治藉著月光,用手在紙上指點著說:“這紙上每個圓圈都代表了一個管道維修井蓋。不同型別的管道我用不同的數字標記在旁邊作為區分。有了這張圖我就能推匯出整個監獄地下管道的分佈情況,如果我們有機會進入地下就不會迷路了。”
平哥又仔細看了看,終於琢磨出了味兒:“哦,你們想從地下出去?”
“從地下不可能直接跑到監獄外面,因為管道內會有阻隔的鐵柵欄。”杭文治解釋說,“不過我們可以透過這些管道進入辦公樓,然後再想別的辦法出去。”
“別的什麼辦法?”平哥追問。
一旁的杜明強也凝神關注——傍晚吃飯的時候杭文治自稱已經有了一整套的方案,包括怎麼從辦公樓跑出監獄——他對此當然很感興趣。
杭文治卻忽然反問:“你們誰知道監獄外是什麼樣子?”見平哥等人面面相覷,他又補充道:“我是說監獄外面的地形地貌。”
“這他媽的誰知道?到這兒的人都是被關在大牆裡面的。”平哥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催促道,“你丫別賣關子,趕緊說。”
“監獄的東邊是一片大湖。”杭文治在地圖上比劃著,他所指的位置畫著幾條波浪線,原來是表示湖水的意思。
“是嗎?”平哥顯得非常謹慎,他將信將疑的問道,“你怎麼搞到的這個圖?”
“我自己畫的。”杭文治把自制望遠鏡和登上煙囪繪製地圖的經過又講了一遍。
平哥聽完之後信了:“我就知道你小子那麼積極去掃煙囪,中間肯定有名堂。嗯,繼續說吧。”其實杭文治的備用眼鏡有鬼他也早知道了,因為每個人從外面捎進來的東西他都翻查過一遍。老花眼鏡和近視眼鏡的區別他懂,不過對製作望遠鏡什麼的就一竅不通了。為了避短,他就沒提這茬。
省城本來就水網密佈,監獄圍牆外有個大湖也不算稀奇,不過這個湖對杭文治的計劃能有什麼幫助?在杭文治講述繪圖過程的當兒,杜明強一直盯著紙面上的那些波浪,試圖破解對方的思路,但他想來想去卻沒什麼突破。只好繼續聽對方解釋。
“你們看——”杭文治的指尖在地圖上挪了個位置,那裡畫著幾個方框,像是研究幾何問題留下的草稿,“——這一片是辦公樓群。一共有十五幢樓組成,佈局非常複雜,一般人進去之後就轉不出來。不過我們不用擔心這個,因為我們會從地下的管道過去。現在我想說的是最南邊的這幢主樓,它面向監獄大門,橫跨東西,是整個樓群中最大的一幢。”
平哥等人各自點頭。事實上每個犯人都對主樓印象深刻,因為那正是他們踏入監獄之後見到的第一幢建築。那樓高大宏偉,令初入監獄的犯人不由會產生一種森嚴的壓迫感。而在這主樓的背後,則是一片由鱗次櫛比的小樓組成的複雜迷宮。
杭文治輕輕地咳了一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