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身子,最後也只剩下個懷恪,兩個兒子一個一歲夭折,一個進了宮也沒活下去。
即便如此,外頭從來都沒有說烏拉那拉氏不好的,提起來都說她是個賢惠人。
如此十幾年下來,後宮裡的老人都知道皇后的手段,即便她病歪歪的,連李氏都不敢招這位主子娘娘太過。
烏拉那拉氏自入宮起,就沒高調過,卻養出了兩個最康健的子嗣,只可惜了,索常在生的不是個阿哥。
太后對皇后的手段還是滿意的。
她替皇后掌了一段時間的宮權,烏拉那拉氏始終伏低做小,溫柔孝順伺候著,從未表達出過任何不滿。
太后懶得費心,便很快將宮權還給皇后,由著皇后以最不顯山不露水的手段,將後宮管得井井有條,分毫差錯都無。
誰不誇皇后娘娘厲害呢。
實際烏拉那拉氏自己清楚,要做到這一切,除了心思縝密,她是如何徹夜難眠,寢食難安,心力都耗在算計上,身子骨早早就不成了。
索性弘暉不在了,她也沒什麼活下去的指望,只是越覺身子骨虛弱,烏拉那拉氏就越恨。
恨皇上除了幾分體面什麼都不給她,恨皇上從來看不見她的付出,更恨皇上追封了那麼多人,偏偏不記得自己的嫡長子。
六月十七這日,從太后那裡得知皇上心思都放在了耿舒寧身上以後,烏拉那拉氏所有無法傾瀉的恨意,終有了去處。
即便耿舒寧說自己已嫁人,皇上也沒有明面上表現出對耿舒寧的偏愛,烏拉那拉氏憑著自己縝密的觀察力,仍發現了二人之間的貓膩。
身為皇后,她要在宮裡和圓明園安排人,比其他人容易得多。
更不用提暢春園裡還有人私下給她行方便。
六月底,烏拉那拉氏就從圓明園冷宮查出,茹古涵今第一次被暗中搜查,是因為耿舒寧的失蹤。
佟思雅恨極了耿舒寧,自知熬不過雍正四年的冬天,在翠微找上門後,添油加醋直把耿舒寧形容成了蘇妲己轉世。
七月初一,烏拉那拉氏藉著這獨特的日子,特地去御前,找皇上商議懷恪和孃家的親事。
初一十五胤禛本就要給皇后體面,雖沒如了太后的意,雨露均霑,皇后過來求見,這份體面胤禛還是要給的。
烏拉那拉氏進殿後,她的貼身婢女翠微悄悄收買了御茶房的小宮女,得到蘇培盛吩咐多準備一輛上好馬車的訊息。
等回了茹古涵今,翠微有些疑惑。
“那小宮女說,四庫居送了好些上好的皮子去御前,要裝點馬車,還要做女士的大氅……”
主僕倆都不傻,一個連近身伺候都不能的小宮女,如何能得知蘇培盛私下裡辦的差事?
烏拉那拉氏慢條斯理將已經打了幾十個結的避暑絡子,伴著自己的嫉恨,拿剪子一點一點剪碎。
她虛著聲兒跟翠微細分析:“武陵春色尋常人不得進出,守門的小太監應當是御前安排的,怎的就叫你使了百十兩銀子,輕易見到佟氏?”
“搜茹古涵今的,是粘杆處訓出來的好手,先前我們不過只是猜測,一年多都尋不到線頭,恰好有人在這會子把線索送到了我們手裡。”
她含笑拿過火摺子,將碎成渣的絡子點著,像是看著自己心底的酸意也一點點被燒沒似的,恢復了冷淡模樣。
“如此神通廣大,想借本宮的手除掉這位歲寧居士的,還能有誰?”
翠微蹙眉:“您是說……”
她指了指屋頂,沒把話說全。
跟在烏拉那拉氏身邊的人,早習慣了時刻謹慎。
烏拉那拉氏眸底倒映著火光,卻暖不透她冰冷的眸子。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問:“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