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8部分

氣的鼻樑,還有顏色紅潤的唇,都與他截然不同。

偶爾趙諶也會恍惚一下,因為兒子越來越像莊姬,總讓他有種珍貴的寶物被人搶走的感覺。

他只走神了幾息的功夫,就被兒子愈發響亮的哭聲喚回神智……天還冷著……阿奴就這樣在外頭會著涼……

“不要再讓阿父憂心了,”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俯身把趙元抱了起來,“你還未長成呢,阿奴。”

趙元用力抱住趙諶的脖子,雙腿盤著他爹的腰,像只樹袋熊一樣緊緊趴在他爹身上。這姿勢他從小做到大,唯一不同就是隨著腿的長度增加,做的更加順暢。

他習慣性地挨著趙諶的頸子嗅了嗅,許是薰衣的松香,又或是澡豆乾淨的味道,偶爾混了點淡淡的汗氣……讓他感覺自己很安全,就像他每天睡覺捻的衣襟帶子,從他還是個吃奶的小娃娃時就能分辨出來的熟悉氣息,而且他爹肩膀胸膛結實又寬厚,無論他長多高多重,他爹都能把他穩穩地抱起來。

不知不覺淚水就收了,委屈也沒了。

“這麼大了,還跟阿父撒嬌!”趙諶聲音低沉平穩,眼裡的笑意卻濃得快要溢位,大掌託著兒子的小屁股走到木桶旁,順手拍了拍。唉,也就屁股上還有點肉。

父子倆兒泡進熱水裡,氣氛重新變得和緩起來。趙爹像趙元小時候那樣給他搓背,他看著兒子單薄的脊背,突然發現兒子後脖子那裡有條細細的血痕,便用手指蹭了一下。

“嘶——”趙元縮了一下脖子,叫道:“疼疼疼,阿父你別碰啊!”

趙諶眉頭皺了起來:“怎麼叫人傷到這處?”手下力道卻不由自主地變得輕柔起來,小心地洗去傷口周遭的血痂。

趙元背對他爹,臉上仍然露出一絲心虛的腆笑:“就是,就是給犬戎那馬刀刀鋒劃過一下,我看得清楚,避的時候被甲衣格了一下,沒彎下去腰……”說到這個他就有些氣,轉身抱怨,“阿父,我老早就跟你說了,咱這種一大坨的胸甲不行!靈活性完全不夠格,我稍稍想躬一下背彎一下腰都不行,動作再慢些我就被人家砍首啦!”

“閉嘴!”趙諶最聽不得這種話,聞言斥道,“胡說甚麼!”

趙元嚇了一下,瞅著他嘀咕:“……就說說麼,起碼不得削層皮下來——”再看他爹臉漆黑漆黑的,嘴角繃得跟條線似的,忙閉緊嘴巴,不敢再多說。

趙諶緩了緩怒氣,淡淡道:“你說得為父難道不知?但若要更換甲衣,全軍二十幾萬人,豈是一筆小數目?從去歲入秋到今春陸陸續續幾十場仗,軍餉本就吃緊,再禁不起折騰。”

“我沒說要更換啊,”趙元在水裡坐直了,一副精打細算的模樣跟趙諶掰手指,“阿父你看嘛,咱們不要打新的,只把那舊的胸甲重新鍛造,也就費些人工錢罷了。等草都長出來犬戎都退回去了,咱們一撥一撥的更換,既不耽誤邊防,也能慢慢把舊胸甲換掉。”

趙諶沉吟片刻,點點頭:“此法可行,待為父與魏宏等人商議再定。”

這話說出來,便是七八分能透過了。趙元鬆了口氣,又轉過去把小背露出來:“阿父你繼續給我擦啊,就那兒,那兒還有點癢癢……”還指手畫腳起來了!

趙諶搖搖頭,拿起巾子給他擦洗。

他心裡一時之間有些複雜。

作為一個父親,他不但沒能讓阿奴過得錦衣玉食,反而帶他來了這邊關,每年有四五個月都處於嚴寒中,雨季能一連十來天下暴雨,到了旱季可能幾天都不能洗一回澡,更不用說犬戎一來犯,他就要帶兵打仗,生死未知。阿奴還沒進軍營裡頭的那兩年,每到戰事頻繁的時候,都會在將軍府前的石階上等著他回去。

有幾回他受傷被抬回來,甲遜帶著阿奴到軍營裡,他醒過來就看見阿奴驚惶無助的小臉,心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