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羨躺在床上,不見楚筱筱。 嘉禾嚇了一跳,撲過去就伸手去探他鼻息,“哥!有氣!哥哥活著!怎麼不醒呢?” 宋音塵把她拉起來,讓白夜去叫阿飛,又吩咐道,“千雪,傳令下去,東宮從此刻起禁止任何人出去,任何人!” 千雪沒有遲疑,立刻出去傳令。 阿飛很快趕來,一進屋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蠟燭裡有迷香。” 說罷拿出清靈丹給周子羨服下,又給眾人都服用了一顆,“你們無事只是還沒發作。” 白夜忙問,“那太孫和公主怎麼辦?” 阿飛答,“無礙,此香對身體無礙,只會導致昏睡,孩子們多睡一會兒倒也無妨,藥倒是不必吃。” 海靈已經要哭了,“主子難道又被誰抓走了嗎?” 無人回答。 片刻,周子羨清醒,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頭,看向屋內的人,“都在這兒做什麼?” 說完往身側一看,楚筱筱不見了。 “筱筱呢?” 他一著急,顧不上未曾穿鞋就站了起來,此時宋音塵才看見他身後的床榻上有一封信。 子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 不要怪我,也不要找我,請你相信,如果可以我寧願死也不願意離開你和孩子。 可我不能拿穗穗的命去賭。 我一定會找到醫治穗穗的辦法,等找到了,我就會回來,在那之前,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孩子。 對不起。 看完這封信,周子羨頹然地坐回床上。 原來這幾日楚筱筱情緒一直不好,並不單單是因為穗穗的身體。 原來她今夜的主動和失控是因為要離開了。 周子羨整個人都幾乎痛到麻木了,楚筱筱信上沒說,可他已經想到了,是墨千帆帶走了她。 是被墨千帆威脅了嗎? 不,如果是被迫,墨千帆不會讓她有機會留下一字半句,他的武功雖然不曾領教,但他能感覺得到。 看來是要跟著墨千帆去找醫治穗穗的辦法。 可有什麼辦法呢? 要找多久呢? 如果找不到…怎麼辦呢? 筱筱…你叫我不要怪你,可你知道嗎?我只怪我自己。 “哥哥,要讓人去追嗎?”嘉禾小聲問。 周子羨沒說話,低著頭很久很久。 最終他只是抬起頭,讓她們把孩子放到床上,“都下去吧。” 嘉禾還要說什麼,宋音塵把她拉出去了。 “阿塵,你為什麼攔著我啊?難道不找嫂嫂了嗎?” 宋音塵把她打橫抱起,往君蘭院走,“太子妃是為了找到醫治穗穗的辦法,怎麼找?就算找到了她會願意回來嗎?更何況,那位神醫不是一般人,又擅易容,哪裡那麼容易找得到。” 嘉禾縮在他懷裡流眼淚。 “哥哥怎麼辦啊?” 宋音塵碰了碰她的額頭,“給他點時間吧,我相信,為了太子妃,為了阿嶼和穗穗,太子也會振作的。” 而此刻,離開京城方向的一處小道上,又換了一張人皮面具的楚筱筱和墨千帆正一路疾馳。 楚筱筱忍不住回頭,沒有人追來。 她心裡空落落的,卻又感到欣慰。 周子羨是懂她的,他不會阻攔她。 可他,會怪她吧? 這是第二次拋下他了。 (三年後、雪峰) 雪峰坐落在南越,地勢險要,從沒有人能登上山頂。 更無人知曉,在雪峰山頂,有一處人間仙境。 雪峰之所以得此名,並非是因為雪,而是因為滿山都開遍了一種白色的花,遠遠看去就像雪一般。 從外看出,整座山都白茫茫一片,幾乎無路可走,而無人看到的山頂,卻別有洞天。 此刻陽光正好,山頂木屋前的空地上,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娃正騎在小木馬上興奮地大叫,“娘!孃親!” 剛剛過完兩歲生辰的女娃娃,口齒清晰,小臉紅潤,養得十分好。 聽見她的聲音,一旁木屋中走出一個明豔女子,笑著說道,“怎麼啦雪兒?” 正是楚筱筱。 對面木屋中也走出一蹣跚老者,楚筱筱微變了臉色,上前一把扶住老者,“師父,您怎麼出來了?” 被她叫做師父的,正是將她帶離京城的墨千帆。 墨千帆搖搖頭,“不中用嘍,走兩步路都不成了。” 楚筱筱扶著他去躺椅上坐下,“師父別這麼說。” 小女娃見狀也不叫了,從木馬上下來,跑到墨千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