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周子羨只帶著黑鳥離開了營地。 他們趁著夜色掩護,到了南越邊城外的一處樹林。 並未等多久,有人同意只帶了一名侍衛,暗中前來。 “久等了。” 周子羨轉身看向來人,他們曾見過。 南越太子慕容凌。 “又見面了,周太子。”慕容凌笑著開口。 事實上,顧北凝離開南越時,慕容凌讓她給周子羨帶了信,約好今日在此見面。 他並未說何事,但周子羨還是來了。 周子羨扯了扯嘴角,“兩國開戰在即,慕容太子這時候約我前來恐怕不是貴國皇帝的意思吧?” 兩人的護衛都站得很遠,守著規矩戒護。 慕容凌大方承認,“自然不是,是孤想與周太子做個交易。” 周子羨臉上並無意外的神色,似乎早已猜到。 “周太子好像並不驚訝。” 周子羨一掀衣襬在一塊大石上坐下,又抬手請慕容凌坐,這才說道,“我雖不是南越人,但有些訊息還是知道的,比如慕容烽打壓皇后母家歐陽家,削弱慕容太子勢力…” 慕容凌笑道,“既如此,周太子該知道孤沒有惡意,是真心來談合作的。” 周子羨並非對慕容凌完全信任,只是他知道慕容烽對這個兒子不甚喜愛,他的儲君之位坐得並不穩,恐怕並不會和慕容烽一條心。 而這恰恰是他能利用的地方。 與虎謀皮又何妨?誰會笑到最後說不一定。 “如何合作?” 慕容凌轉眼一想,“談合作之前不如孤先告訴周太子一件事,以表達孤的誠意。” 周子羨蹙眉,“何事?” “慕容逸…哦不,在你們那裡他叫蕭澤逸…” “他是慕容烽與你母后的兒子!” 周子羨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麼?” 慕容凌與他對視,“孤並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但他的身份是真的,父皇已在朝臣面前宣佈了他的身份,他現在是南越大皇子…慕容逸。” 周子羨重新坐了下去,他一時說不出話來,雙手狠狠握拳,呼吸沉重。 慕容凌給了他一些時間消化,一直到感覺到他呼吸變得平穩了才又開口,“父皇他很是喜愛慕容逸,兩國開戰,恐怕會讓他上戰場,一旦他有了軍功,孤這太子之位怕也只有拱手讓人了。” 這才是他選擇與周子羨合作的真正目的。 周子羨已冷靜了下來,“你想如何合作?” 慕容凌直截了當地說,“父皇這些日子打壓了不少舊臣,不止歐陽家,孤已透過歐陽傢俬下與這些舊臣聯絡,他們雖受打壓,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手裡還是有一些人手的。” 周子羨示意他繼續說。 “兩國開戰…不,或許是三國,東啟也會參與,這件事孤阻止不了,但父皇一定會帶著慕容逸親征,孤必留在京城監國以及負責糧草供給,到那時,孤會設法聯合舊臣控制京城,切斷供給…進而控制軍隊…” 周子羨笑了,“你是要幫我拿下南越?” 慕容凌也笑了,“你知道不可能。孤知道,周太子一向不喜歡戰爭,生靈塗炭,孤也一樣,為了幾個人的慾望,要付出多少人的生命?” 他看著周子羨,“孤希望周太子能答應,若孤能切斷供給,控制軍隊,到那時,你們和東啟也要退兵。” 周子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趁著打仗,從後面打慕容烽和慕容逸一個措手不及,控制住他們及軍隊,等於將南越的權利掌握在自己手上。 不異於謀反… 這並不容易,恐怕會付出很慘痛的代價,就算他成功了,而那時候的南越也經不起戰爭了。 “你就不怕我此刻答應你,到那時卻趁你南越內政混亂,大舉進攻?”周子羨問。 慕容凌坦然說道,“有這個可能。但是對於孤來說,這是唯一的機會,若是孤不這麼做,慕容逸經過這一戰會徹底取代孤的位置,那些流言只能困住他一時,有父皇的支援,孤沒有勝算,與其這樣,不如搏一搏…” “更何況,孤願意賭一把周太子的為人,賭你答應的事,不會食言,賭你也不希望兩國生靈塗炭,百姓水生火熱。” 周子羨轉過身去思考良久,慕容凌也沒有打擾。 他要說的已經說完了,成功與否,都是天意。 “我有幾個條件希望慕容太子答應。”良久,周子羨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