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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不少。

上一次接到這樣的電話,她的生活一下子天翻地覆。於是這一次,她難免心有餘悸。

姜莞爾坐直身子,等著它唱完一首,又從頭開始再唱一遍。

已然知道了來電的是誰,心中反而更難以相信,甚至懷疑這是一場夢連上了另一場夢。女人將電話拿在手裡頭,盯著那名字發了會兒呆,手機很是善解人意,竟然一直固執響個不停。

屏住呼吸,她終於還是翻開蓋子,將它貼在耳朵邊。

半晌,那頭都沒有聲音。

“喂?”姜莞爾試探著問了句,嗓子睡的幹了,聲音有點難聽,不像自己。女人彷彿聽到了隱約呼吸的聲音,很輕很低像怕打擾了什麼,如同夜裡的浪靜靜拍在沙灘上頭。

她沉默著,又等了一會兒,仍是沒有回答。漸漸的,女人開始懷疑自己一開始便搞錯了名字,於是拿下來檢查螢幕上顯示的字。

沒錯,是他。當然是他,只能是他,還好是他。

吸一口氣,她又把電話舉到原位,慶幸他還沒有掛。

“流年?”她喚了一聲,嗓音清晰幾分,空蕩蕩的房間裡,空澈到突兀。那邊呼吸的聲音似乎也濃重了些許,卻始終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甚至簡簡單單的一個應答都聽不到。

姜莞爾突然有點害怕起來,腦子裡胡思亂想充斥進各種八點檔情節。他是酒喝多了開車出事滾下山崖向她求救?還是路遇綁匪搶了他的手機撥給她索要贖金?又或者身體不舒服了身邊沒人照顧頭腦發暈打錯了號碼?

靜靜對峙的瞬間姜莞爾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每一種都令她不寒而慄。她甚至沒有勇氣再叫出他的名字,卻生怕他就這麼不發一言的掛了,她連個撥回去的理由都尋不著。

窗外簌簌的落雪聲,像鳥群飛起又落下,落下又飛起。

她突然想到林沁的話。她說:“莞爾你知道嗎,你搬走的那天晚上,仲流年在宿舍樓下淋了一夜的雨。”

他憔悴的臉,還曾出現在她夢裡。夢裡他彷彿不認識她,任她喊破了喉嚨,他也無動於衷。

淋了一夜的雨。

她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光著腳丫子奔到窗戶旁邊,中間踩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疼得女人嘴巴一咧,卻顧不得管。玻璃上橫一道豎一道的雪水,紋路一般阻礙視線,姜莞爾猛的伸出手,毫不猶豫的把窗戶推開。

北風夾帶著雪花惡狠狠撲面而來,她探出頭,又差不多是探出了半個身子。路燈此刻昏昏黃黃的,照在積了雪的地面上,分外明亮。

終於是看得清楚了。姜莞爾抽回手,捂住嘴巴,緩緩的,她沿著牆壁蹲了下來。

就好像是孩子拿著地圖,又驚又喜去尋找寶藏,終是找著了,卻又不敢相信眼前的東西是真的。

但她分明是看到了。

她看到仲流年靠在車門一側,望上來,望著這兒,手機貼在耳朵邊上。在她探出頭的剎那,他垂下了手,電話落在雪裡。男人漸漸站直了的身子,沒穿外套的身型,格外單薄。

飛快的穿著衣服,女人的視線在幾個包裹之間來回遊走。她把傘裝在哪裡了,把傘裝在那裡了?這麼問著,卻只覺得腦子裡頭亂成一團,手穿過袖子有些顫抖。

最後最後她終是沒找著傘,踉蹌著跑下樓的時候,只覺得還是來不及了。但一衝出樓梯口,就看到他仍站在原地,挺拔的姿勢,六年了也沒改變過。

姜莞爾是一步一步走過去的,步子很慢,同她下午提著東西回來時一樣。後來吃東西時,喝著那瓶飲料她還想,這一走,是不是又很久見不到他?

沮喪到做夢也能哭出來,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哪怕是夢,也多虧她執念夠深。

姜莞爾一站到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