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早熟的瞳眸看起來是那麼的叫人於心不忍。
她在心裡打了個問號,難不成霍極鼎從來沒有帶她去過遊樂園?
晚餐之後,知道霍極鼎在書房,綠芽在做好心理準備之後敲了書房的門。
其實他們之間除了那晚的小衝突之外,根本沒事,都是杜奕寧多嘴,說什麼她對他有特別的感覺,才會害她現在看到他都頗不自然,還有意無意的逃避著他。
可是今天她必須面對他,她有正事要對他說。
“進來。”書房裡傳來他低沉的嗓音。
她發現臥房名副其實只是他睡覺的地方,只要在家,他幾乎都埋首在書房裡。
沒有人知道他在裡面做什麼,但是她不認為他在工作,倒是她常想,他或許只是在裡面抽根菸發呆吧,書房是他冥想的私密空間,也像是囚禁他心靈的地方。
她開門進去,照例聞到一股咖啡與香菸交雜的濃濃味道,書桌也照例是凌亂的,他的面孔當然照例有著倦意。
他似乎相當習慣在書房裡只開微弱的燈光,她總自以為是的想,這是他沒有安全感的表徵。
為什麼她會刻意研究他呢?她認為這是慣性使然,她在專欄執筆,雖然談的是禮儀,但她習慣觀察形形色邑的人,包括被傳低調神秘的霍極鼎在內。
她不禁出神注視著紅木書桌後的他,當他抬眼看到是她時,黑眸掠過些微訝異,似乎也沒想到她會主動來找他,畢竟他們前幾天發生過不愉快。
綠芽清了清喉嚨,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泰若自然。
“聽說你和美桑昨天一起出去。”不等她開口,他就先一步說話,並且如同上一次一樣,捻熄手中未抽完的煙。
她注意到了他細微的小動作,第一次還可以說是巧合,但第二次……她胸口不由得一熱,其實他是個極為體貼的男人。
她笑了笑。“我們去看音樂劇。”
瞬間,他的眼裡跳躍起兩簇奇異的小火焰,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據我所知,美桑對音樂劇並沒有興趣。”
從來沒有老師有勇氣帶美桑去看音樂劇,因為她一直是個令人頭疼的麻煩,她們不會自討苦吃。
但是她……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激的輕嘆,誠如奕寧所言,她是不一樣的。
她可能不曉得,他經常在窺視她教導美桑的過程。
一開始,他確實是因為不放心而在暗地裡監督著,不希望煞費苦心的回到臺灣,美桑還是無法受教,也擔心馮綠芽跟德國那些老師一樣,只對他有興趣,對美桑根本只是敷衍了事。
然而時間久了,不知不覺的,他注視的眸光開始轉向了,且多半停駐在她的身上。
她是個特別的女人,可以對毫不尊師重道的美桑視若無睹,徑自講自己的,直到美桑自己發生興趣了,央求她教,她才肯傳授,而美桑如果在上課時打瞌睡,她一定祭出藤條,狠狠的把她打醒。
他甚至看過她在花園裡教美桑喝下午茶的禮儀時,一時興起教美桑跆拳道,一大一小穿著長裙的女人在對打跆拳,那一次,他忍俊不住的笑了。
他知道自己這樣很病態,可是窺視她們已經變成他的樂趣,是他堆滿工作的枯燥生活裡,唯一的樂趣。
“她是沒有興趣,但她表現得很好。”她對著他侃侃而談,就像美桑是她的孩子而不是他的孩子一樣。“如果下次你考慮帶她一起去的話,我保證她不會讓你丟臉,還有,她是全場最美麗的女孩,她們都沒有她那麼漂亮的大眼睛。”
她的評語令他露出微笑,而他難得一見的笑容卻讓她像個呆子似的愣住了。
他在笑?
他居然會笑?
她在幾秒鐘之後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而且還好死不死的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