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剪斷鐵鏈。
問題出在了那條鐵鏈,比秦錚上一次見到的那一條足足粗了一倍。再鋒利的大剪也無法弄斷它。
“改變計劃,立即從正門轉移。”即使走正門的路線要經過特務們的寢室,要經過眾多的病房門口,秦錚也顧不得了。然而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從樓梯口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巨響。
儘管那聲音被寂靜的深夜放大,被幽長的樓道扭曲了。但他們每一個人都知道,那是一支M1932式駁殼槍在射擊。
餘悅石暴露了!
不久,一陣暴風驟雨般的的槍聲響起,濃烈的火藥味充滿了樓道。廖言端起湯姆遜衝鋒槍:“只有從正門衝出去了。”
秦錚沒有說話,他暗暗盤算了一下:正門處敵人的人數多、火力猛,最要命的是當他們衝到三層的時候就會面臨三個方向的打擊。還要分出一個人來揹負老趙,弄不好傷亡就大了。而樓道盡頭的這條樓梯,雖然狹窄但一側是牆壁,只需用湯姆遜衝鋒槍封鎖住每一層的左側通道,就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秦錚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這道鐵柵欄門,發現在門的上方那幾根幾乎戳到房頂的帶矛尖的鐵管並不粗大。而且從頂部距離最高的一根橫檔足有半米多的距離。
“把擔架放下來。每一個人都抽出自己的腰帶。”他命令道。
沒有任何人遲疑猶豫。秦錚迅速把腰帶接成一條長長的繩索。他命令廖言警戒鐵門的後面防止敵人從這裡摸上來。一邊敏捷地爬上柵欄門將繩索的一端捆住中間的一個矛尖。
槍聲已經越來越近了。路家興說:“我去幫幫老餘?”
“他能頂得住。來,大家一起用力!”秦錚,路家興和何四海三人抓住繩索,每一個人都竭盡了全力。矛尖慢慢地向一側彎曲了。
湯姆遜衝鋒槍突然打出了一個點射。一個剛剛露頭的特務倒在樓梯上。
秦錚攀上鐵門將繩套鎖在相鄰的矛尖上。當他們再次用力的時候幾發子彈打在了他們身邊的牆上。秦錚回過頭,只見餘悅石已經退到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處凹陷的門口。他射出的子彈打在幾十米外的一個拐角的牆壁上。顯然此時他們每個人都處在敵人的火力威脅之下。而且是腹背受敵,從柵欄門後方的樓梯下面也不時地射來子彈,但因為角度太偏只能打到斜上方的牆壁上。
沒有時間再猶豫了。秦錚命令何四海第一個跳過鐵門;然後他和路家興架起趙豐年託到柵欄門的上方;何四海登上柵欄門的一道橫欄,一隻腳死死地勾住鐵管。穩住身體後他伸出雙臂托住了趙豐年的腰部。此時趙豐年的上半身已經越過鐵門,秦錚和路家興正在幫助他把腿蜷起來。
趙豐年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過了鐵門。即使何四海力大無比仍然沒有阻擋住這股力量。他和趙豐年一起摔在了地板上。他感到一股熱流從趙豐年的身體裡噴湧而出。他連忙把他的身體翻了過來。在趙豐年的左胸前一股鮮血像泉水一樣汩汩流出。
秦錚奪過湯姆遜衝鋒槍回身一通狂掃,一個剛剛衝出拐角的特務幾乎被打成了篩子。
何四海感覺到趙豐年的身體正在迅速涼下來。從來不知道害怕的他此時卻手足無措。直到趙豐年睜開眼睛,費力地抬起手臂指了指秦錚。何四海這才醒悟過來連忙抱起趙豐年湊到柵欄門前。
秦錚跪在鐵門的另一側抓住了趙豐年冰冷蒼白的手。
“十月……初……八……”趙豐年臨終前望著秦錚的眼神裡充滿了痛苦。秦錚明白那不是因為肉體的疼痛也不是出於對死亡的恐懼,那是因為沒有把完整的任務交給秦錚而產生的深深的遺憾和自責。
何四海認識的秦錚不見了,那個曾經鎮定自若,臨危不懼、寵辱不驚的秦錚不見了。他跪在趙豐年身前,由於支撐身體的雙臂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