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裝讓女孩看起來很乾練,鏡子旁邊那個與膝同高的小皮箱便是她要帶走的全部。
路迦默然上前,把柔軟的黑色長披風披上她肩頭,把兜帽一拉,便是在夜間行走時最佳的保護色。他的指尖似是不經意地觸上女孩的頸側,塞拉菲娜斜眸望去一眼,被燭火照映的臉容光影分明。她似乎想指責他有心為之,卻又拿不準到底路迦是否故意,張嘴兩次,最終被他搶先一步發言:“外面在下雨。”
她聞言,移眸看往窗外。路迦沒有說謊,不知道由什麼時候開始,有細如絲線的雨水打到窗上,這是連聲音都沒有的一場小雨,安靜得好像外面什麼都沒發生,又好像是正在醞釀一場恢宏至極的風暴。
但願這不會發生,畢竟天氣一轉差的話,他們有可能逃不出去。
“橋堡上的空間法陣畫好了嗎?”她問路迦,“我不想在走的時候才出什麼差錯。拿高一恢復過來,就會下令整城人追捕我們,再好的偽裝也瞞不過千鏡城萬多雙眼睛……至少我沒信心躲得開。”
“早已準備妥當。”路迦說著,幫她拿起皮箱,可能是她多心,自從在後山上與泰爾遜對峙過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像拉近不少。“只要發動就可以回去旅館,極夜已在那裡等候,永晝則在城外接應。不會有任何問題。”
“那就好。”她這樣說著,別好鞘裡的兩把長匕,隨即歪頭示意他們可以離開。“先把東西放到那裡,然後直接到主臥室吧。”
“拿高先生。”
“拿高先生。”
黑髮男人翻過身來,身上深褐色的絲質睡袍讓他看起來──塞拉菲娜想補充一句,難得地──像個貴族而非學者。拿高以手背擋去窗外仍然過份明亮的月色,熟睡時突然被人叫醒,他的聲線裡多少染上睡意,鼻音也重得口齒不清,“……什麼事?”
話音未落,他好像終於意識到過來喊他的是誰。
拿高迅速拿下了手掌,在任何情況之下,家座教師也不可能、不應該前來喚醒自己的主人,就算麗卡真的有什麼急病,那也該是由塞拉菲娜。法高託索來負責。“是麗卡有什麼危險嗎?他們來了?”
路迦默默發動魔法。塞拉菲娜站在他側邊,看著坐在床沿上的黑髮少年,那雙被月夜映照成墨藍的眼眸。他眼裡的海洋比平常更加深邃,那顏色讓人聯想起羽毛筆與墨水,裡面大概藏了一頭能夠迷惑人心的怪物,僅以一眼便足夠讓人甘願走進深海。他眼裡鑽石般的光悄然變幻,塞拉菲娜呼吸一窒,還來不及細看,便已聽見路迦的警告,“不要看向這裡。容易被我誤傷。”
她乖乖別過頭去,在緊閉上的落地窗上繞了一圈,轉而看向被他迷惑的費迪圖。拿高。這是她第二次目睹路迦催眠別人,第一次是在娜達。勃勒提勞身上,然而那一次和正發生於她眼前的景象又有一點不同。諾堤的魔法向來以涉獵範圍廣而聞名,在這一層面之上,多拉蒂的確遠比不上他們。
饒是如此,路迦從未讓她覺得危險,甚至是“像諾堤”。他太有風度,太過優雅,以至於最尖銳的批判者也無法以“邪惡”形容他,也與多拉蒂曾經告訴過她的截然不同。
有一刻塞拉菲娜甚至覺得自己已被他迷惑心神。
“你們到底是從哪裡學的?”她仍然凝望拿高的臉,男人的眼眸已渙散得不成樣子,這一刻路迦叫他做什麼的話,想必拿高會完全照做,包括運用他城主的權力。“多拉蒂的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