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般輕生,又對得起誰?”
修抬眼看星言,他出手極快,阻斷他逆行血氣。修靜靜的看了他半晌,忽然輕聲嘆息:“當年我走的時候,你還很小。想不到,繼了你的父親的靈物,還讓她化形成人了。”
“讓她化形的不是我。”星言摁緊他的手:“我繼她,不過一年多的時間而已。若非逼不得已,我根本不想馭靈。”
星言看著他:“南宮修,這麼多年你都熬過來。不要因為一時氣短,而做懦夫之勇。”自盡也是需要極大地勇氣,但不過是懦夫之勇而已!他慢慢收回指尖,不再壓迫修的血脈:“比你更可憐,更苛且偷生的人有地是。”他淡淡的瞥了修一眼:“早些睡吧,我就在旁邊地房間。”說著,他不再回頭,慢慢地走了出去。
修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卻生出一種同病相憐地情緒來。這次他前來,已經抱了必死之心。他不顧制馭重重,潛進綴錦,是想找夕月還有堅。夕月是碎藍的舅舅,一定會助他。至於堅,他跟傾絕乃有世仇,加上以聚靈咒的誘惑。大半也會幫他!傾絕現在成親,有了娘子,加之聽說兩人感情至深,必定因此縮手縮腳。勝負也算是參半,他也有機會。
但是他到的時候,堅竟然已經替凌佩出兵。短短時間,竟然在凌佩為官了!長慶帝為此大怒,將制馭強陣調至邊關。他雖然失了堅這一條道,但至少找到夕月,而且此時制馭皆在邊關。對他也算大大有利,一入這裡,夕月很快找到靈動氣息。才知道傾絕等人竟然還在綴錦,當時真覺是天都在助他。
哼,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夕月竟然臨陣倒戈,棄仇不顧卻要收徒。而他的絞靜瑤,竟然敗在傾絕手上。成了案上魚肉了!天不是助他,而是要滅他。給了他希望,等在後面的是更大的絕望啊。落在他的手上,必將之前離殤加諸給他的雙倍奉還過來。到時生不如死,還不如這般了結了痛快。但是,如星言所言,這麼多年都熬過來,此時被惶惶無知的未來嚇的要自盡。實在是懦夫之勇,況且自盡也都是一時衝動勇氣,過了這勁頭。越想,便又越不敢死了。
只是念頭越想越亂,思緒越是紛雜難舒。加上心裡鬱堵,傷又痛楚難當。一時間頂得他血力亂崩,頹然倒在床上,無知無覺起來。
星言出了房門,但沒回自己的房間。金池喝了安神茶已經睡了,她今天真是嚇壞了。他坐在院裡的竹椅上,雖然已經是三月,但是到了晚上還是有些涼。夜幕已經低垂,藍黑色的天空疏落的掛了幾顆遠星,泛著清冷的微光。他拉緊了袍襟,交握著手臂半躺在靠椅上,椅子輕輕擺著,發出吱吱的輕響。
也不知道父親在邊關的境況如何,他畢竟已經閒賦在家多年,再入官場,又是從綴錦而來的降臣。不知是否要受人排擠壓制,進退之間,也難保不受閒氣。他年歲已經不輕,再度領兵也不知能否得宜。孃親是否安好,病況是否得以控制!他靠著椅背,輕輕的嘆息。他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一陣輕笑聲,隨之便順著後院的拱門繞進來兩個人影,是小白跟傾絕。
小白穿了一件男式黑色交織銀邊的開襟袍,從袍子的腰開始扯掉了一半,要不她估計要拖到地上一大截。袖子挽了三層,但依舊寬長的快覆上她的手面。腰帶繫了好幾圈,看起來像穿了一件極不襯體的連身長裙一樣。她的頭髮胡亂的挽了一團頂在頭頂,但偏偏的還別了朵新摘的桃花在上頭。一臉的髒兮兮。比起她來,傾絕就顯得乾淨多了,雖然衣袍有些破敗的地方,也沾了不少塵土,但至少依舊挺括。襟擺,袂領依舊完整,而且他的頭髮也很整潔,雖然半散著,隨意紮了一束。但比起小白就爽潔多了。
不過笑意寫滿在他們的臉上,以致兩人的眼睛都格外的亮晶晶。令人忽略了他們髒亂的姿容,她的手是握在傾絕的手裡的,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走進來。他們看到他,微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