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揚起腦袋,認真的凝視他,當她的小手即將觸碰到他斗篷的時候,他突然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
“別動,會嚇到你的!丫頭,三哥就知道,你早晚會想到辦法引三哥出來,三哥果真不是你的對手……”
秦狩說到這裡,苦澀一笑,那有些乾裂的唇瓣輕輕開啟,黑瞳閃著些許無力掙扎。
野火搖著頭,腦袋靠在秦狩胸前,長長地睫毛上掛著一滴晶瑩的淚水。
“當我看到棺材是空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沒死!但是你自己能開啟棺材,顯然也不可能,我這幾天四處走動的時候看到有熊的腳印,我就猜想,如果你真的沒死,熊是否能聞到氣息,繼而想辦法將那堆黃土掘開。而當時那個黃土堆已經完好如初,這就肯定不是白熊能完成的。
我就只好賭一賭了,賭你已經脫離了危險,卻是故意躲著不見我,所以我才在熊出沒的地方留下痕跡,讓熊隨著那痕跡尾隨而來,如果你真的在暗處看著我,當我有危險的時候,你一定會出現的!”
野火語氣堅決執拗,讓秦狩甚是無奈,看到她有些紅紅的鼻子,和強忍的淚意,秦狩心底驀然痠軟,又澀又苦。
“為了引我出來,你不要命了嗎?那白熊兇狠殘忍,萬一你落在它的手裡,該有多危險??你這個傻丫頭,我不出來必定有我的原因!你這樣做,萬一出事的話我……”
“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躲著我?”不等秦狩說完,野火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巴,大大的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秦狩一怔,視線別開,避開野火的瞳仁,她這雙欺霜賽雪的清眸一直是他的軟肋,在她這般平靜的注視下,他守不住任何穩密。
“野火,三哥已經不是以前的哥了……” 秦狩說完,慢慢的放下遮住面頰的斗篷,頓時,一道猙獰的傷疤落入野火眼中。
這道傷疤從左耳開始延伸,一直到下巴那裡,猙獰蜿蜒,一看就是新造成的傷痕,最多不過一個月。
“這是怎麼回事?是……那隻白熊?!”野火心疼的撫摸著秦狩的面頰。
驀然想到那隻逃跑的白熊。
秦狩握住野火的手,扶著她坐下來,輕聲說道,“那白熊比一般的黑熊要聰明很多,而且身手詭異速度也快,剛剛如果不是你用火嚇跑了它,你就被它傷了。那白熊隔著黃土也能聞到棺材裡面的氣息,我當日身受重傷倒下之時,點了身上所有的穴道,原本只是為了封住大穴,防止失血過多的,卻也直接點了閉氣的穴道。
後來我都一直是昏迷不醒的,我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後在棺材裡面醒過來。
我拼命的捶打棺材都打不開,後來那隻白熊來了,它嗅到黃土下的氣息,掘開了黃土又用手撕開了棺材的蓋子,當時我很虛弱,根本不是白熊的對手,只能是硬碰硬的跟它對打,臉上的傷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後來我拼盡全力,躲到了一棵樹上,那樹上有一種紅色的野果,我吃了以後,體力恢復很快,而且身上所中的劍傷也恢復的很快,我將白熊打跑了,只是臉上的傷……”
秦狩說到這裡停下來,視線再次避開野火看向別處。他臉上的傷痕有多深,他心知肚明,不會恢復成以前那樣了。
野火見此,激動的板過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你臉上的傷怎麼了?難道因為你臉上的傷我就不認你是我的三哥嗎?
我心裡面已經烙下你的容貌跟名字,不管是今生今世,還是生生世世,我都不會忘記你是我的三哥!|”
野火字字句句,墜入秦狩心底,他原以為自己心湖已然平靜無波,卻在野火這番話後,再次泛起絲絲漣漪,這世間,唯有情,反反覆覆,最為折磨人了。
他這一生都不曾碰觸過感情,也不曾有女子如野火一般點亮他的眼睛,時時刻刻牽絆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