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到底是為了誰,你要這麼拼命呢?今天若不是我,你可死定了!”只是……呵,她卻還是忍不住要為他這份執著所感動。摸上他的額,她幫著拂去黏在上頭的溼發,解去他後腦上松纏的半截絛帶,並將他的長髮晾了開。“這個……等你頭髮幹了再還你吧。”
將那絛帶收起,她又盯上他緊閉著的眼,挺直的鼻樑和豐厚的唇。
……唇?“喂,我有沒有說過,你……笑起來很好看,而且說話也很好聽?還有我……打從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和一般男人不同?”
不知不覺,她摸摸那抿著的唇瓣,跟著,她低頭將自己的唇瓣貼上他的……而再抬起頭,她心中更漾起了一波波難以自制的悸動。天,她該不會真喜歡上他了吧?
原本,她還以為自己只是喜歡他明朗的個性;原本,她還以為是因為他與她都是和江河息息相關之人,所以也才對他有著無比的親切感,沒想到……
唉,難道個性太簡單也是個錯?簡單挑個人就跟,簡單挑艘船就上,簡單挑個人就喜歡?努力想著,但到最後她還是以哀號收尾。她無力地以額抵上他的額。
“我知道我腦筋簡單,但是卻曉得根本不該喜歡上一個人,你是人哪,可我不是!天知道……天知道我現在居然連你想救的那個人都嫉妒,真希望她不是名女子。”先萬別呀!千萬別是!“‘她’……不會是個女的吧,重濤兄?”抬起垮著的臉,呆呆瞅著他。
“唔……”
“呀!”
豈知那枕在她膝上的人居然在這時有了反應,她駭了一跳,立即站起。也因為這下意識的動作,咚地一聲,江重濤腦袋叩地。
“笨蛋!”罵了自己一句,又馬上趨前捧起他的頭。“不會有事吧?這下沒淹死卻讓我給摔死了。”
看著也揉著他的後腦勺,可他的鼻竟就這麼流出血水來。
“唉!不會吧?”她幫他擦去,同時也發現他的耳朵也跟著淌出血水。“這下死了。”這七孔流血是隻有淹死的人才會有的耶!不行不行呀!重濤兄……
“你……”
“嗄?沒死?”正當她七手八腳幫著擦掉那流淌的血水時,那一直緊閉著的雙眸,緩緩掀了開來。
“誰……”半閉著眼,他啞問。
“誰?”兩眼似銅鈴。“我是蘇映潮呀,你看不清楚嗎?還是……還是腦袋被我摔壞了?不過摔壞就算了,可別摔死,你醒了嗎?重濤兄,醒了嗎?”
醒了嗎?醒了……
只依稀望進一張慌張的臉和一道慌張的聲音,江重濤便又沉沉地陷入那場糾纏他許久的夢露。而夢裡——
“緞兒!你醒了嗎?是我,重濤大哥。”趁著黑夜,他翻過了高牆,進入了那他從不曾由正門進去過的宅第,找著了緞兒的房間,他如同幼時一樣只在窗外輕喚。
只是這回裡頭的人並未像以往一樣,立即開了窗探出頭來。
“緞兒。”又焦心地敲敲窗片,但房裡依舊無聲。自那次在他的船上受傷後,他便沒再見過她,而至今也已過月餘。他還記得那一天將緞兒送到醫館,然後通知她爹孃來的時候,那場景是多麼地難堪。
她那本來就不喜歡他的爹不僅怒罵他窮人痴想,甚至對他拳腳相向;而她娘雖然多少清楚他這個與緞兒青梅竹馬的玩伴,可迫於當時的情狀,她也只是默不吭聲,始終哭著。對於這結果他雖感到無奈,但卻可以理解。
因為他們的女兒不醒,他所說的話、道的歉,就也入不了他們的耳。因為船是他的,打中緞兒的船帆也是他的,萬一緞兒真喪了命,自然也是他所害。
咿呀——當他正愁著無法見著那讓他夜夜難眠的人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個縫兒。
“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