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害怕我做壞事,這個別墅裡所有鋒利的東西都被收了起來,連玻璃飾品都沒有一件。所有人員進入時都要搜身,除了安允哲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能攜帶槍支刀械進入。而要進入他的房間,除了他本人外沒有人能做到,手紋,眼紋,還有長達16位的密碼,擁有這些的只有他自己。
我坐在陽臺上,風吹起了我的襯衣,頭髮,冰冷的空氣滲入了肌膚,全身都僵直了。
我手腕上深淺不一的掐痕已經變成了紫紅色,那些保鏢扭著我的胳膊將我從大門口拖回了房間,無論我對他們踢打啃咬他們都不說話也不鬆手,連一句威脅都沒有。
頭頂的紅色球體有些透明瞭,我伸手捏著,噗——紅的汁體濺到了臉上,涼得徹骨,很快,淚水決堤。
你的血一定比這個溫暖我知道的子如子如……對不起對不起……
晚上,我眺望著遠方的熒熒燈火,除夕夜,又會有多少人傷心呢。
安允哲回來了,有些疲憊,他靠在沙發上盯著電視,突然說,“給我下來!”
站在樓梯上的我腳底虛浮,步履不穩地向他走去。他把我扯到身旁,潮熱的氣息噴吐到我的臉頰上,“去換衣服,一會兒出去。”
“你是我什麼人,我只為玄遠換衣服。”
“那麼——”男人眼中的血絲像是要化成血滴流出來,“你就為他去給我換衣服!”說完後他把我甩給一個女人,“帶她上樓去。”
我推開女人,撲上去,“你說什麼,玄遠會來?他會來?你把我還給他把我還給他啊!混蛋,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真的啊,把我還給他,讓我和他走——”
安允哲神情複雜地抓著我的雙肩,卻什麼也沒有說,將我放到一旁上樓去了。
每一天都讓我失去一些,慢慢的我就會枯萎了。
我的眼睛很疼,以至上了車還揉個不停,我默默坐在安允哲身旁,眼前的一幕幕都是那樣的血腥,連小小的死,唐帆的死,子如的死……都是要復仇的眼睛,君尚,威醫生,甚至張小司,為什麼沒有人想逃走,沒有人象我一樣想逃走——
車又回到了繁華的城市,四面八方湧來的聲色使我的眼睛脹痛無比,華麗宏偉的酒店前,有專人引著車駛向地下停車場,那條幽深的地道像是要把我吞噬了。
安允哲下了車,卻一反常態沒有來拉我,我推開門,入眼的是我思念中的身影,我瞪大了眼睛,望著不遠處玄遠的背影,揉著眼睛,將淚水全都擠出來,嗓子啞了,喊不出他的名字。
“玄——”
玄遠側過身去,一個長髮女人出現在他的身邊,頭髮燙成卷的女人點點頭,滿是溫柔地望了玄遠一眼,側過了臉。
就是那一瞬間,一切都破碎了,像一個盛滿水的魚缸,突然間掉落在了地上,碎片和水都像花朵一樣,在燈光下綻放,迷彩的光暈,讓我忍不住顫慄。
玄遠曾經深愛過的女人,這個將我們拋棄的女人,在我們相遇的這一剎那,緣於血緣中不可抹除的羈絆讓我的心臟猛烈的攣縮。
“媽……媽……”
我嘗試著探出腳,卻被安允哲死死按在原地,我驚恐地捂著抽痛的心臟,看向玄遠,他也沒有想到我們一家人會這樣相遇,這個我們記憶裡共同的傷疤,沒有在同一時間流血。
“她是錯生?”
“哦,嗯,她是錯生。”
女人冷冷望了我一眼,轉過頭去,“她為什麼沒有死,我不想讓她出現。”
“別這樣,喬玫。”
原來我的母親叫喬玫,我對她的瞭解僅限於玄遠的講述還有就是那張被他一直珍藏的照片。她已經不似當年那樣嫵媚動人了,時間真的是一個劊子手。
我有些耳鳴,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