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寒,轉身離開。
最為膽寒的還是站在高臺之上的監斬官,涼國公吳良。
問斬結束後。
他前往宮中覆命。
從宮中出來,回到府邸,菜市口發生的一幕幕,卻不斷的迴盪在他的腦海之中。
作為國公,比這更加慘烈的景象,他也見過。
只是,卻沒有那麼感同身受。
畢竟,就在一年前,今日問斬的這些人,還曾經和他談笑風生。
入夜。
涼國公躺在床榻之上,久久無法入睡。
只要一閉上雙眼,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就不斷的迴盪在他的腦海之中。
月色似水,穿透窗戶,灑在地上。
一股悲涼的情緒,夾雜著恐懼,逐漸蔓延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
天氣越發寒冷。
躺在床上的涼國公,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終於,他再也無法剋制內心的恐懼,從床上爬了起來,穿戴整齊,又拿出祖上流傳下來的丹書鐵券。
搬來太師椅,坐在庭院裡,看著掛在夜空中的一輪明月。
心裡想著,明日一早,便去宮裡,請求陛下削去他國公的爵位。
沒了爵位,他就再也沒有能引起陛下關注的地方,無論如何也能苟全性命。
抱有同樣想法的,不止涼國公一人。
其餘兩名國公。
魏國公和慶國公在觀看行刑後,也都抱有同樣的想法。
如今,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兵權,在陛下的面前,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國公的身份固然給他們帶來無上的榮耀。
但榮耀與實力無法匹配,就成了巨大的負擔。
陛下對武勳近乎殘忍的態度,就如同一把利劍,懸在他們的頭上,不知何時就會落下。
從今往後,他們在長安城裡必須更加的謹小慎微,否則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墜入萬丈深淵!
既然如此,還不如放棄國公的身份,做一名享受人生的富家翁。
於是。
翌日,清晨。
涼國公、魏國公、慶國公三人,在皇宮的門前不期而遇。
“你們”
三位國公互相對視一眼,皆是一怔。
隨即,他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看著彼此,竟然有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惺惺相惜。
“一起吧。”
年紀最大的慶國公大手一揮,邁步走向皇宮。
涼國公和魏國公互相對視一眼,釋然一笑,全都跟了上去。
半個時辰後。
養心殿。
武明空端坐在龍椅之上,看著眼前的三位國公,悠悠道:“三位國公沒有觸犯律法,為何想要削去自己的爵位?”
這個問題,三位國公來此之前,早想好了應對之法。
“臣雖然沒有觸犯律法,但也沒有立下寸功,位居國公,乃是受祖上的蔭澤。”
說到這,頓了頓,繼續道:
“先祖從龍,立下汗馬功勞,蔭澤後輩,是人之常情。”
“只是在臣看來,祖輩的功績,蔭澤三代,已經是皇恩浩蕩,往後若要維持國公的爵位,應當再立新功。”
“說來慚愧,臣繼承涼國公的爵位已有二十年,領兵出征十餘次,卻未曾有過一場勝仗”
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帝打斷。
“涼國公的意思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縱然是世襲罔替的爵位,也要再立新功?”
此話一出。
養心殿內鴉雀無聲。
涼國公顯然沒想到女帝會說出這樣的話,先是一怔,隨即,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