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能想到的,陳婉婷自然也早想到了,她面色煞白,卻是對簪花搖頭道:“雖然料子次了些,可若論繡工,自然是頂好的。”說著話已經是緩緩站起了身子,笑望著紅枝道,“你們東家可真是心靈手巧得很,想必也是個心思通透的人,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緣能與你們東家見上一面。”
紅枝一直低頭:“承蒙貴人誇讚,不瞞貴人您,我們東家此次去蘇州,也是因為那邊有一筆不小的生意,過完年就去了,想來在六月之前能回京城。貴人要是想見東家,待東家回來,我一定將話帶到。”
陳婉婷輕輕笑了笑,道:“好。”又對簪花道,“這繡工確實好,你便付了銀子,將這幾件都帶回去,你跟折枝兩人一人一半。”
“那小姐你。。。。。。”簪花心裡也百般不是滋味,想為自家主子爭辯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低低嘆息一聲,“那奴去付銀子。。。。。。”又望向紅枝,微微揚起下巴,眼裡的輕蔑之意十分明顯,從袖子中掏出銀子放在案上,“勞煩姑娘將衣裳都包好了,我們帶著走。”
紅枝瞅了眼放在桌案上的銀錠子,猶豫著道:“這些。。。。。。怕是不夠。”
“你。。。。。。”簪花欲要說話,卻被陳婉婷攔住了,她只笑著對簪花道,“先回去吧,呆會兒送了銀子來再取。”
待得陳婉婷主僕走後,紅枝才將鬆了口氣,軟軟於一邊坐了下來。
她打小被家裡賣到大戶人家做事,十多年下來,自然是會察言觀色的,剛剛陳婉聽主僕眼裡的刁難之意,她是瞧得一清二楚。這住在京城裡的人,非富即貴,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她一時猶豫起來,不知道這事情到底要不要跟主子說。
她原是被謝繁華給趕出了侯府只在鋪子裡當差的,後來過完年,李世子來找了她,說是因為趙東家年後去了蘇州鋪子裡面有些賬目需要給謝繁華過目,她才又漸漸為謝繁華重要起來。
不過也是三日去一趟侯府,去的時候還見不到謝三姑娘,只能跟金貴接頭。
昨兒又是才去的侯府,此番也不能夠再去,免得叫人知道了會節外生枝。如此一琢磨,紅枝便猶豫起來,想著不若去跟李世子說了這事,也是一樣的。
夜幕將臨,唐國公府。
李承堂才將從宮中回來,便在宅子外面見到了一直候著的紅枝,他雙腿輕夾馬肚,便打馬朝一處稍微隱蔽些的地方去,紅枝見了自然也跟上去。
紅枝小步走到李承堂跟前,跪下道:“奴婢有話與世子爺說。”
李承堂翻身下馬,靜靜站在紅枝跟前,負手道:“什麼事?”
“是花好月圓裡面的事情,奴婢原該是去跟謝三姑娘說的,奈何一時間見不到三姑娘,便只能來打攪世子爺了。”她頓了一會兒,見李承堂沒有說話,心裡便知道他算是預設自己說下去了,便繼續道,“今兒鋪子裡來了一位貴人,奴婢瞧著,那位太太原是誠心誠意慕著花好月圓的名聲來的,可後來奴婢拿出了謝三姑娘的繡品後,那太太眼瞧著臉色就變了。因著那幾件衣裙是三姑娘連夜趕著出來的,奴婢怕是。。。。。。”
“我知道了。”李承堂聲音淡淡,已然是猜出了些許,卻不願與紅枝多言,只道,“坊門馬上就要關了,你且回去吧。”
“是。”紅枝應了一聲,又朝李承堂行了禮,方才碎步離去。
回了府邸之後,李承堂換了一身衣裳,因為心裡裝著事情,連飯都沒吃。
待得二更天,他又熟門熟路地去了燕平侯府。
謝繁華連日來辛苦得很,一來是因為開春了,鋪子裡面的生意很好,二來,也是因為趙阿嫵帶走了她一半的繡娘,根本忙不過來。也有臨時在外面找繡娘,但是刺繡功底大都不行,還不如紅枝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