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元慶問道:“你怎麼樣?”
此時兩人身上都是雪,就好像兩個雪人。金雪公主已經嚇得微微昏厥,吳元慶又叫了兩聲,這才悠悠醒轉,嚶嚀一聲,問道:“這是哪裡?是陰間麼?”
吳元慶輕輕一笑,說道:“不錯,這裡正是陰間。咱們正在黃泉路上呢。”
金雪公主吃了一驚,但看了他的笑臉,便知他是說笑,抬眼望著滿山冰雪,茫然道:“我們還沒死嗎?”
吳元慶笑道:“是的,我們還沒有死。”
金雪公主歡呼一聲,縱體入懷,撲在吳元慶身上。兩人在半個時辰前,還在生死相博,可是面對雪崩這令天地為之變色的災難,人間的恩怨忽然之間變得那麼渺小。
吳元慶見她高興,也不禁有一種百死餘生的感覺,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他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只見烏雲越壓越低,似乎抬頭便能觸見。在這樣的天氣中,人的胸口似乎也變得逼仄,連呼吸也感覺艱難。
吳元慶感覺大地彷彿還在震動,吃了一驚,道:“剛才這點雪崩不過是個前兆,等下還會有更大的雪崩,咱們快跑。”
金雪公主驚道:“還有雪崩?你怎麼知道?”
吳元慶哪還有時間說話,拉了她的手就跑,在山上狂奔而下,就好似兩朵白雲從山頂飄落。奔出十來里路,金雪公主早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叫道:“你等一等啊,休息一下。我都快累壞了。”
吳元慶道:“你要休息,你想不要命了嗎?再不快跑,只怕就永遠會在此休息了。”
又跑走不遠,金雪公主再也支援不住,一跤摔跌在地,此時她又累又怕又委屈,不禁哭了起來。
吳元慶見山晃動得越來越厲害,身未出險地,隨時有喪生的危險,如此危急之時,她卻撒起了公主脾氣,不禁大是不耐煩,喝道:“你哭什麼?你以為這裡是你吐番皇宮嗎?你哭死也沒人理你,等下雪崩來了,我只怕你欲哭都無淚呢。”
金雪公主哭道:“沒人理我就沒人理我,讓我哭死好了,你也給我走!我死也好活也好,不用你管!”
吳元慶冷笑道:“我是懶得管你。咱們本是敵人,真不知我在幹什麼!”
金雪公主哭道:“是呀,咱們本是敵人,你卻來救我,你不也是神經病嗎?那你走呀!走呀!”
吳元慶見她脾氣越來越大,不禁大怒,轉身便走。金雪公主見他真的走了,又不禁害怕起來,哭道:“你真走嗎?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把我一個女子丟在這冰天雪地裡,你算什麼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罵完,又是害怕,又是傷心,只得爬起來向山下追去,走得幾步,一個踉蹌,又一跤跌倒在地,不禁伏地大哭。
忽聽耳旁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是我不對,不該對你這麼兇,快走吧,等下雪崩真的來臨,可就什麼都沒了。”正是吳元慶,原來他雖然惱怒,但想著把她一個女子丟在這裡,畢竟於心不忍,走出幾丈後便又轉了回來。
金雪公主道:“我就哭。”卻怕他又生氣走掉,趕緊站了起來。
吳元慶道:“快走,再遲只怕就來不及了。”向前飛跑,忽然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一時卻沒有停住,那雪坡似明鏡一般光滑,吳元慶直滑出去幾十丈遠這才停住,只急得金雪公主在後大喊大叫,一個立腳不穩,自己也摔了下來。
吳元慶忽然想起一事,不禁又驚又喜。於是拾起兩塊微彎的竹片,綁在腳上,金雪公主詫異道:“這是幹什麼?綁了那勞什子還怎麼走路?”
吳元慶笑道:“山人自有妙用,你等著瞧吧。”綁好竹片,砍了兩根樹枝用來作柺杖,忽然兩腿一彎,雙柺在地上一撐,人便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前飛去,霎時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金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