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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六歲的時候死了。」孟宛看似輕描淡寫地說,「杜瑩殺的,只因為她擔心父親會鬧到她的正牌道侶面前去。她殺了疼愛我的父親,卻把我像條狗一樣養大。可恨我卻將她看做親人數十年,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能得到她的認可,叫她一聲母親,直到一年前我才知道真相。」

沈黎沉默。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當得知真相時孟宛會有多崩潰。

「最可笑的卻是,我父親留下的玉簡中卻說,他早已察覺到了杜瑩對他的殺心,若真死在她手下也無悔,讓我不要恨她。我怎麼可能不恨!我恨不得親手一刀刀割下她的血肉,問問她為何對曾經的愛侶如此狠心,為何對我這個跟她血脈相連的女兒如此狠心!陶菱是她女兒,我也是啊!」

孟宛最後幾乎是喊出來的,眼裡布滿血絲。

沈黎不知能說什麼,不論是在她曾經的世界還是這個世界,父母任何一方都可能是個渣,這跟身份或性別無關,只跟個體人品有關。

孟宛深呼吸數次後繼續道:「我很早就開始關注陶菱,最初只想看看我跟她究竟差在哪裡。後來得知我父親死亡的真相後,我便想著,我失去了我最親近的父親,也該讓杜瑩也嘗嘗失去親人那撕心裂肺的痛。我等了一整年才等到陶菱偷跑離門,抓她可真是太容易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她帶來找花奉生。」沈黎問。

想起花奉生,孟宛面上顯露些許柔色:「我本就打算在殺掉陶菱後離開妙法閣,但我捨不得花奉生,我想在離開前試一試,能否讓他跟我一起走。我知道別人都是怎麼看我們的,他們以為我是單相思,私底下有人在嘲笑我竟喜歡一個不男不女的。

我不在乎,我們私底下早在一起了,是我要他在人前不要表現出來,我不能讓杜瑩發現,因為我是杜瑩安排在妙法閣的眼線,監視閣內有沒有異動,我怎麼能跟其中一個樓主在一起呢?旁人以為我是單相思最好,我跟杜瑩說為了更好監視才故意如此接近花奉生。

我帶陶菱來角樓,是昨日臨時起意,我知道花奉生必定會親自看過所有貨物,他會發現陶菱的異常,但他不知閣主的真正身份,只會當陶菱是大宗門的弟子,視她為一個麻煩。大宗門重要弟子一般都會點命燈,他放也不是,殺也不是,再加上我在一旁以愛做筏,他或許會願意跟我逃離妙法閣,將麻煩丟給其他人。一旦他答應,我會立即殺死陶菱,我要讓杜瑩看到她的寶貝女兒是我殺的。」

「若他不答應呢?」

沈黎好奇問道。她心中不得不道一聲佩服,孟宛對愛人也如此用上心機,平常不知有多少心眼……

可她覺得成功可能性不大,正如剛才孟宛對杜瑩所說,以及她自己所見,花奉生非常享受在這裡的生活,他或許會尋求其他人的幫助來處理陶菱這個麻煩而不是選擇逃離妙法閣。

孟宛似乎早想過這問題,徑直道:「那我便告訴他,我願意獨自承擔責任,告訴他我會在遠離妙法閣的地方殺掉陶菱,那大宗門的追殺便只會沖我一人來,與妙法閣、與他都無關。這樣好歹能在他多記住我些時日。而這不過是我最初的計劃,於我來說也不虧。」

沈黎很想給孟宛豎個大拇指,她確實怎麼都不虧。

「我把一切都想得周全,可今日花奉生卻失蹤了。」孟宛面上有種造化弄人的自嘲,「他一失蹤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他,一想到他可能不在了,我便方寸大亂……我修為低微,無法找回他,只能求助於杜瑩。可她沒有給我留過可以主動找到她的方法……從來都是她找我,她不許我主動找她。幾十年來我從來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反而還沾沾自喜,整個妙法閣只有我一人知道閣主的真正身份,卻不知這正是她控制我的手段。她用血緣,用看似不一般的對待籠絡我,讓我甘心情願為她賣命,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