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麼事……」薛沁委屈地瞪她一眼:「郡主有事找你。」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開,桓決有心追上去,思忖片刻,還是進了書房。
「未婚先孕,你什麼時候來迎娶阿薛?」
進門便被蕭行一句話釘在原地,桓決睜大眼:「郡主在說什麼?」
蕭行停筆,目光凜然:「你是不想負責嗎?還是說,想要她承受眾人罵名?」
「這話從何說起?」
「那你是不想要那孩子了?」
被她這般盯著,桓決莫名心虛:「我怎麼會不要她們呢?郡主想要我如何?」
聽到這話,蕭行沒來由的生出一股火氣,索性丟開筆:「你要了她,她有了你的孩子,你竟不想娶她,給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名分?你要那孩子生下來被人稱作野種嗎?」
一道無形的霹靂落在桓決頭頂,她彷彿此時才明白了蕭行的用心良苦,她從未想過迎娶薛沁,更沒想過一個在世人眼裡清清白白的女子未婚先孕是怎樣的羞恥行徑……
她遲遲不語,算是徹底惹惱了蕭行:「好一個敢做不敢當的鮮冬族巫女!」
「這……」桓決大驚失色,連連擺手:「誤會,誤會!先前是我思慮不周,給我兩天時間,待我準備妥當必來侯府迎娶阿薛!」
口說無憑,她當著蕭行的面立了字據,火速離了侯府去調動人手準備迎親。
安撫好阿薛,點醒了桓決,蕭行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阿韭邁進書房殷勤地侍候在她身旁。
阿韭雖為奴婢,卻是和蕭行一起長大,識文斷字比起尋常大戶人家的千金都要厲害,得知阿薛與桓姑娘的關係,她驚得目瞪口呆,蕭行笑望她:「怎麼?嚇傻了?」
「不,不,只是…只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她語氣過於平淡,阿韭眼神晃了晃,不敢深想:「郡主懷有身孕,還是奴婢為郡主研磨吧。」
蕭行停了手,由著她忙碌。
「你說,阿縱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閒下來的時間她想的幾乎全是這事,好像看看阿縱的反應啊。她遺憾地捋了捋耳邊碎發,一舉一動皆是風情。
阿韭不緊不慢研磨,聞言笑了出來:「還能是什麼反應?侯爺初為人父,定是歡喜地不得了,且這孩子是郡主所生,那又是喜上加喜……」
眼前似乎浮現出淮縱那張純真笑顏,相思入骨,蕭行比誰都清楚這孩子得來不易,按下那份悸動,她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提筆桌前,有剎那的晃神。
該寫什麼呢?
想說的話太多了。嗔怪的、寵溺的、嬌縱的,滿腹才氣的東陵郡主竟在此時猶豫不決犯了難。
郡主有孕的訊息如春風散作各處,鸞城大街小巷百姓們沉浸在侯府後繼有人的喜悅,在這個子嗣代表希望的年代,人們提著籃子自發地往侯府方向走去。
一日之內,門房不知收了多少賀禮,光是鮮雞蛋就收了十幾籃,此後的幾個月裡侯府隔三差五就能收到各種小禮物,甚至有婦人偷偷寫了養胎心得趕在天沒亮就塞到侯府門縫。
奇奇怪怪的小物件,沉甸甸的心意,很是充實了蕭行的每一天。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彼時邊關流言傳得兇,為淮縱造成很大困擾。鸞國崇尚風流,文壇之上除卻傲骨嶙峋的蕭郡主,之後也冒出幾位讓人眼前一亮的才女。女子地位雖有所提高,然戰場之上仍是男子的天下。
兩軍交戰,若在這個節骨眼暴露女子身份,難免會給人可趁之機。淮縱不願向京涯妥協,更不願接受她的『好意』,憑著聰明的腦袋想出破除流言的法子,沒等實踐,來自侯府的家書被送到她手中。
一封千里迢迢而來的家書,使得整個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