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清此時最著忙。儘管在跟他學的年輕人裡,選擇叫圖富貴的學會了除錯織機,她依然還是親臨現場,看看他們是不是操作正常,也看看織機各部件磨損情況,對不甚合適的零部件進行改進或重新設計。
水泥廠最冷的時候,也停工了,去冬,天冷的邪乎,石頭都凍得打不爛了,也沒辦法,只好下令停工。
儘管圖清對佟福晉極力示好,他還是被分出來單過了,家裡的鋪子,都由圖門接管,圖門現在對家裡的事務已很熟悉,對主人又是忠心耿耿,衛國公不願接管家務,佟福晉就親自督導圖門了。
佟福晉只給了圖運一萬兩銀子,讓他安排人將三家衚衕的那座別院修葺一下,房子收拾好就搬過去。
圖清去看房子的時候,忍不住怒火蹭就躥起來,很偏,離城中心很遠,而且,這房子根本不能住了,圖運手上就一萬兩銀子,所有能賺錢的鋪子廠子都讓佟福晉收走了。她還給圖運說,家裡事兒多,今後儘量不要向家裡伸手。
這裡的院子不大,五六畝的樣子,坐北朝南。圖清的眼裡,這麼大當然算豪宅,但當時京城裡的豪宅,比這個大五六倍的都有。
後面的花園,已經完全荒廢了,大多的名花異草都枯死了,不知名的草木卻茂盛的連路徑幾乎都掩住了,圖清和圖運在院子裡轉了一大圈,商量著如何進行整修。
“你看,我們是先修好住的地方就搬出來呢,還是全部大整修,完工之後再搬呢?”圖清問圖運的打算。
“全部修好!”圖運狡黠的一笑,圖清也笑了。
幾年風雨,讓圖運成熟了好多,如何保護自己不受侵犯,他使用的方法多了去了。
這兩年,沒有什麼新的投資,絲織廠和水泥廠都能給家裡帶來上萬兩白銀的收入,還不算鐵廠、建築隊。佟福晉這麼做,實在讓人寒心。
佟福晉又想讓圖運早點出來,還想把圖運創造的財富全部佔為己有,算盤打的太精了,圖運要是全部大修,時間勢必很久,如果按照圖清來規劃,至少要一年,佟福晉對此當然無可奈何,圖運每天在她眼前晃來晃去,肯定會讓她也覺得堵得難受,圖運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圖運的動作還不止這些,在傍晚到太福晉那裡請安的機會,他趁機說道:“我今天去看了,那院子坍塌厲害,根本沒法子主人了,要全部重修才行。”
衛國公是嫌麻煩,才由著佟福晉胡鬧,儘管對人很麻木,但兒子這幾年對家裡的貢獻,也多少讓他有點感動。何況他心裡沒有財富概念,也不喜歡斂財。聽兒子說根本不能住,當即表示:“那你就把房子好好修修,需要什麼,只管從家裡拿就是了。”
佟福晉臉繃得平平的,沒有表情,她有氣沒法撒,公然頂撞衛國公,她還沒這個膽子。
圖運心想,我要拿的,也是我掙的,用一點點,也是應該的吧。大部分不是還是留下來了嗎?
唯一讓圖運慶幸的,是年前,他替衛國公歸還了部分在戶部的欠款,依他的判斷,佟福晉不會有主動還款意識的。
照著圖清的分析,在戶部欠款,就是給自己埋炸彈的。聽圖清說的很有道理,他也很想還清戶部欠款,一身輕鬆去生活。
圖清對新府邸進行勘察,發現院子北邊沒有人家,不遠處有條溪水,順著那溪水可以出城,溪水流進外面的護城河裡。順護城河走不遠,又有條溪水和護城河想通,竟向外流到一座山跟前,那山好像發過洪水,山腳下全是石頭,離山遠的地方石頭小,近的地方,有的石頭都有碌碌大。附近沒有人煙。
才經過改朝換代的戰爭,又遭到清朝剛開始貴族們的圈地運動,京郊幾個縣裡荒地多得是。圖清看了距離山較遠的地方,沒有石頭,但草都長得稀稀拉拉,遭受洪水洗刷,土裡的肥力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