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也糾結到很晚，一直到十一點，陸亦然終於忍不住了，小心地戳了戳人的肩膀，又順手去戳脖子底下的那塊兒，「藥呢？」

季和看完了手裡的東西，正準備去客廳睡，起身到一半，頓時也僵住了。

意識到愚蠢的鏟屎官或許已經知道了什麼，索性破罐破摔翻身回去，又順勢拉了被子的一角，「如你所願，扔了。」

第83章 情動

「什麼叫我的意願？」

聽起來似乎是他主動邀請對方那什麼異樣。

陸亦然瞬間也炸了毛， 順勢往自己的方向滾。

然而遲了。

電光火石之間，他甚至能感覺到被子呼到臉上的強風，無端惹得人發紅。再反應過來， 季和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翻到了他身上。

被子拉得很高， 入目之處， 四周皆是一片黑暗。隔了幾秒， 才終於有點點的暖光透進來，襯出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碎光沁了進去， 這雙眼睛裡似乎只有他，似乎也灌了漫天的星河，總之漂亮地讓人沉淪。

被子裡也只有這麼一點兒有限的空間，緊張的雙臂無處安放，順便抱住了季和的脖子。

或許是因為靠得太近了， 又許是這夜太靜，即將距離為零的時候， 陸亦然甚至能感覺到兩顆心都在砰砰的亂跳，卻因為共鳴而達到了神奇的同步。

這就是喜歡嗎？

陸亦然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在這段時間，他也確實在被這個問題所擾。甚至今天被田恬那麼科普一通， 都要認為所謂的感情不過是兩者之間的激素相互作用的結果而已。

但現在他能感覺到兩顆心連在一起的奇妙。

能感覺到實實在在的重量和溫度。

能感覺到他在看著喜歡的人， 而喜歡的人也在看他。

與此同時，還有初見、離別、黑暗長廊裡顫抖的吻和床頭每晚亮起的燈光。

他們只認識了半年，卻似乎已經遇見對方很久很久。無數的碎片就這樣衝破記憶的閘門，沿著懸崖轟然而下。泛到眼底， 就成了點點的淚光。？

鏟屎官似乎在哭， 季和對氣息的變化本來就很敏感，瞬間就感覺到了。本來只是想著逗一下， 卻忘了他怕黑的事。

拽開被子讓光進來，季和也趕緊回到原位，道歉的話還未脫口，卻是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對……對不起。」

正好都是左手，戒指磕在一起的聲音足夠清脆。只是這樣下意識的小動作，卻反而比之前更覺得……羞人。

陸亦然沒敢抬頭看他，只試著往回抽手。然而進了貓大爺口袋裡的東西就沒有還回來的道理，做到最後，愚蠢的鏟屎官已經變成了一條蔫巴巴的廢魚。

一應物什都要洗，陸亦然紅著臉，卻還是堅持跑了一趟衛生間，再回來沒多久，困得眼皮直打架，倒也擁著季和睡著了。

再醒來，已是晨光熹微，做了大半天的心理建設告訴自己是個大老爺們就要平常心對待，陸亦然這才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昨天不是……在說藥嗎？

「藥？」

季和是生生被人拱醒的，睡眼朦朧，黏黏糊糊的聲音裡還帶著點起床氣，「就是幫忙度過發情期的藥物，家裡給的。」

居然還真是！

明明白白的一句話就在耳邊，陸亦然頓時也醒了，「那以後還是別吃了，對身體挺不好的。」

畢竟是田恬都說了是不好的東西。

但話一脫口，陸亦然這才意識到有哪裡不對，還沒來得及閉嘴，卻被殘暴的貓大爺抓住，再次拆吃入腹，「那改吃你吧。」

……

還沒有洗漱，淺淺的一個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