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案件之所以發生在晚上,自然是因為黑漆漆的夜能給那些心懷不軌的罪犯們刷上一層保護色。而凌晨, 大半的人都在休息, 身心放鬆,也更容易得手。
相對應地,他們警方的抓捕行動也都選在晚上,就像是貓捉老鼠。
會議室裡很快就此議論起來, 陸亦然還記得上次被老鼠支配的恐懼, 猝不及防聽到,生生嚇了一跳, 一抬頭,就正好撞到對面的季和。
對了,說起晚上工作,沒人比他更有發言權了。
先是光明正大地議論他和蠢貓從來沒有一起出現過還不夠,現在又是公然地提起貓和老鼠什麼的,季和有些頭疼,卻也莫名其妙就讀懂了對方的意思,無奈地掃了眼手上的戒指,倒也順著往下說了。
「少了環境造成的幹擾,晚上確實可以更專注一些。」
「相應地,對聲音或氣味也就更加敏感。」
「但本案中嫌疑人卻選擇了在白天作案,顯然他認為已經不需要夜色的掩護以及對周圍聲音的辨別。」
「或者他已經等不及等待東窗事發的時間,他迫切地希望自己的傑作直接展現在世人面前。」
對。
反派之所以被稱作反派,是因為他扭曲的價值觀。
自然的,他也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會給他人或社會能帶來什麼樣的惡果。
不論是誰,都只會選擇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一般來說這樣的罪犯,也不會考慮多麼嚴謹的善後。或者說,現場越慘烈,才更能激起他的獲勝的慾望。
「但本案……」
陸亦然又重新看了一遍自己列出來的矛盾點,還是難以認可這種結論。
「但本案的嫌疑人卻又不是這樣的型別。」他的話還沒說完,季和就很自然地接上了。
「他的善後處理堪稱完美,那裡滿是鏡子,卻沒能留下一滴血跡或指紋。」
「地板上的腳印也擦得很乾淨。」
「事後,他還拿消毒液重新擦了一遍,甚至在明知道受害人可能死亡的前提下,還試圖進行過包紮。」
明明要殺人,卻要包紮。
明明想要暴露於人前,卻又很仔細地清理了現場。
明明可以採用更謹慎的手段,卻偏偏幾次都選擇了人流量大、且集中的區域。
一個像狂徒,另一個則像醫生。
「這活脫脫就是嗜血法醫啊……哦,不,嗜血醫生。」簡單討論了幾句,很快就有人表達了新的看法。
「但他的矛盾點卻遠不止於這些。」季和很快接回了話題,又將第二起案子的錄影截圖一一展示。
「他本來很討厭長指甲,但為了行兇卻甘願克服內心的恐懼,穿上衣服、戴上道具指甲。」
「他選擇了用恐嚇、暴力的方式殺人,卻在事後很謹慎地把衣櫃都用消毒液處理了一遍。」
「這種矛盾在本案中依舊突出,他選擇白天作案,本就是為了讓其他群眾或警方快速地發現現場,但受害人後背的衣服卻顯示了他被拖拽過。」
「嫌疑人顯然是想帶他離開這個區域,但意識到並不可能,於是放棄了。」
「即便如此,在受害人的肩頭、胳膊等區域,我們還是沒能找到兇手的dna資訊,顯然他當時應該戴著手套。」
「事後,他放棄了轉移屍體,而是利用迷宮裡的拖布打掃了現場。之後,又把清潔車扔進了商場一樓的廁所隔間。」
「他是推著清潔車出來的!」
投影儀上的錄影截圖清清楚楚地記錄了這一切的發生,田恬不由驚叫,又推了一下陸亦然,「可惜這聲裝扮本來就捂得太嚴實了,他應該還特意進行過偽裝。」
自然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