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正好和這雙眼睛對上,陸亦然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正在發生著什麼。
一雙手頓時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好胡亂謅了一句,「那天你幫忙抓貓的時候,沒再碰到傷口吧。」
手被抓住的感覺很奇妙,尤其還是這樣敏感的時期,季和下意識想抽回去,卻只好借著筷子換了下握著的姿勢。
「沒有。」
傷口被徹底擋住了,再看也看不出什麼。
因此,被不知道內情的人都只會以為他在公然耍流氓。
「好的……沒事就好。」
陸亦然窘得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兒鑽進去,還沒找到,一偏頭,卻又撞見了田家父女倆。
這東西看多了是要長針眼的。
田建國一眼就掃到了兩人握著的手上,恨不得一下跳開,「你……你們,男……男授受不親。」
這是什麼樣的虎狼之詞……
尤其是帶著臉上震驚的表情,和田恬懵逼過後的含笑不語。
溫涼的指尖頓時化成了剛從炭火裡撥出來的紅薯,燙的人七竅生煙。
陸亦然想甩開又不敢,等兩人走開,這才立刻鬆開。
手心有些灼熱。
真像是被紅薯燙到了一般。
自此以後,就陸續有些奇怪的流言出來。
越來越多,越來越細。
半月以後,那天晚上一不小心而導致的誤會就已經被腦補了幾十萬字的耽美小說。
虐戀情深。
破鏡重圓。
青梅竹馬。
近水樓臺。
亂七八糟什麼樣的標籤都有,只有想不到的,卻沒有她們那幫女孩子不敢想的。
陸亦然畢竟是長著耳朵的,不小心聽了幾次,起初還試著辯解幾句,意識到只會越抹越黑,倒也閉嘴了。
至於季和,雖然兩處都是門對門,低頭不見抬頭見,但兩人愣是沒有多說幾句,只有寥寥數語,也都是和公事有關。
再有更正面的交集,也是因為公事。
市醫院出了事。
人命一條,其他的還未知。
陸亦然趕到現場的時候,同事們都已經忙碌起來了。
此時已經是早上,但樓梯角本就狹窄而逼兀,更何況還混了醫院走廊裡獨有的混沌光芒。
四周都暗沉沉的,唯有一處角落,帶著刺目的明艷色彩。
這是一處血泊,連帶著的還有附近牆壁上的噴濺血跡。
醫院的消毒雖然嚴格,但卻擋不住漸漸起來的溫度。因此幾處血跡的周圍,還有嗡嗡亂竄個不停的蒼蠅,實在擾人心煩。
偵查踏板已經鋪好了,但血泊的邊沿還有凌亂的血腳印,顯然是之前就已經留下來的。
受害人被移走,少了第一手的資料,後續的一些事會變得很麻煩。
「是已經送到太平間了嗎?」
「死者什麼身份,這裡的工作人員還是病人?」
習慣使然,陸亦然最關心的自然還是先確定人的社會身份,話剛落地,程歡卻是已經提著勘察箱出來了。
顯然他已經看過了受害人,總之頭部還保護地嚴嚴實實,只露了一雙眼睛。
但就是這雙眼睛,卻露了些不一樣的情緒。
生氣、憤怒,更多的,還是質疑和不可置信。
可想而知,被口罩遮擋住的面色應該也不會太好。
「你怎麼了?」
「是不是不舒服?」
共事幾年,又是一個大院兒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陸亦然自認為很瞭解他。
這人就是個悶葫蘆,無論何時何地,對人對事,表情都是淡淡的,後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