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便笑道:「這倒是,不過周小娘子現今可是有名的神醫,論醫術,太醫院裡怕是都沒幾人能比得上週小娘子吧?」
滿寶雖然被誇得高興,但依舊搖頭,實事求是的道:「我比蕭院正劉太醫他們還差太多了。」
滿寶不太想說太醫院的事兒,白珩便只提了幾句,然後就看向白善笑問,「過了年你們還是去崇文館吧?」
白善和白二郎笑著應了一聲。
白珩便嘆息著和幾人道:「善寶是我們族中天賦最好的了,像他爹,從小就讀書厲害。其他的孩子雖有心,但天賦上就是差了一些,也不知道今春他們能不能考進國子監?」
滿寶這才知道白珩帶他兩個侄子過年也要進京是為考學來的。
週四郎就要意思意思誇一下白景和白辰,表示他們還是很厲害,應該能考進的,結果他才張嘴,向銘學已經笑道:「人這一生是很講時運的,讀書科舉也是一樣,白二少爺和白三少爺今年若是考不中,不過是緣分未到而已。白五爺不用憂愁。」
這話要是別人說,白珩一定覺得對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或是在冷嘲熱諷,可是向銘學說的,結合他的人生經歷,白珩便只能跟著點頭微笑,心中微微嘆息,竟是忍不住認同起來。
或許是真的講究時運吧。
看向銘學,本也是個翩翩佳公子,從小讀書,小小年紀就自己考進了府學,要不是突生變故,恐怕他如今也正在國子監裡讀書呢。
可現在,他孑然一身,父母親人全然不在了,身邊只有族人,憑他之前讀了多少書,將來都不可能走仕途這一條道了。
再看白善。
白珩忍不住微微扭頭看了白善一眼,他們父子祖孫三輩才是真正的恰逢了這時運二字啊。
四叔過世的時候恰逢亂世,只留下一個年幼的白啟,大家都覺得四房估計也就是這樣了。
可劉老夫人不僅養大了白啟,還讓他在新朝建立之後先考進了縣學,後又考進了府學,一路到國子監中讀書。
他們這一輩,白啟讀書最好,他考進國子監時,他大哥也才比他先一年考進去。
但他大哥比白啟大六歲。
所有人都覺得白啟怕是他們這一輩中最出息的,那時候,大房還特意拉著劉氏入股族中的生意,當時兩房關係和睦,他父母有空就叮囑他多和白啟來往。
誰也沒想到,白啟外放益州會一去不回,只留下一個才出生不久的白善。
族中,包括他,都覺得四房沒指望了,但劉老夫人卻又一次將孫子撫養了起來,而且,白善走的比白啟還要高,還要遠。
白啟在他這個年紀時還在府學裡上學呢,可他現在已經在崇文館裡讀書,不僅可以時常見到太子和孔祭酒,甚至還有機會見到皇帝。
他比白氏任何一個子弟都要走得遠,走得高。
白景和白辰都十八九了,卻還沒考進國子監呢。
這就是時運吧。
四房有這個時運,是他們搶也搶不來的。
白珩心中微微嘆息,笑著勉勵了白善和白誠兩句,讓他們好好讀書,為國為君盡忠。
三少年為了紅包陪坐了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後便起身找藉口先跑了,連八頭都沒帶。
八頭坐在他爹的腿上也安然得很,不斷的扒拉東西又不斷的被扯開手,和他爹玩得不亦樂乎,也不想和他小姑走。
等週四郎回歸神來時,想把兒子扔到一邊不管又不捨得,只能嘆息一聲繼續抱著他和白珩說話。
滿寶三人跑出去,她便拿出紅包來開啟,看到裡面非常好看的金裸子,很高興,「你們的呢?」
白二郎道:「誰還把紅包隨身帶著呀,我都放回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