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裡剩的瘦肉、青菜、蝦仁之類食物,全拿出來洗洗切切,一股腦丟進鍋裡,杜佑山笨手笨腳地忙活了大半天,總算煮出一鍋大雜燴泡麵。由於調味包裡的辣粉放太多,兩個孩子辣的直流鼻涕眼淚,敢怒不敢言。武甲興致缺缺地吃了兩口,放下筷子,對孩子說:“都不要吃了,我們打電話定餐吧。”
倆孩子如蒙大赦,嚎啕著撲向武甲:“武叔叔,你怎麼不早說啊!”
杜佑山只差沒把筷子捏斷了:“我做的東西就這麼難吃嗎?”
武甲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不,特別好吃,只是醫生說吃辛辣食品會影響傷口癒合。”
“也是也是,那等你傷好我再做給你吃。”杜佑山立時笑成一朵花,趕緊打電話去酒店訂了桌好菜送過來,末了,還囑咐一句:“越快越好!”
兩個小孩餓著肚子跑到樓下大院裡和小朋友們一起放煙花,武甲挪到沙發上去看電視,杜佑山跟屁蟲般粘著他,“親愛的,吃個水果吧?”
武甲婉言謝絕:“不用了。”
杜佑山攬著他沒有受傷的另一側腰,“明天帶你去拆線。”
“嗯。”
“你還疼嗎?”
廢話,當然疼!武甲淡然道:“不怎麼疼了。”
杜佑山摟著他,溫溫柔柔地從額頭吻到嘴唇,自顧自陶醉:“你說,我們這樣恩恩愛愛的多好……”
武甲不想動力氣去較勁,只好任由擺佈,心不在焉地配合他做唇舌運動,哪想杜佑山越吻越纏綿,欺身壓上來,大有就在客廳解決慾火的架勢。武甲單手扶著杜佑山的肩膀,笑容頗無奈,偏開臉道:“好了,夠了……”
“不夠……”杜佑山噙著他的耳垂呢喃:“武甲,我們結婚吧。”
武甲一愣,登時冷下來:“杜老闆,拜託你別出洋相。”
“我絕對不出洋相。”杜佑山急切地扳過武甲的肩,寶貝般捧著他的臉求道:“我知道你不情願和我在一起,你放心,沒有任何契約栓你,我已經找律師辦過手續了,我的遺產繼承人是你,我單方面盡夫妻義務,你不會吃虧的。”
武甲轉不開頭,便垂下眼簾錯開杜佑山熱烈的眼神……面色寒如冰霜,保持沉默。
杜佑山知道對方擺出這個架勢,雙方又將面臨一場冷戰。他現在不能拿什麼事直接威脅武甲,也不想再用那種近乎無賴的方式了。他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對戒指,緊張得有些結巴:“我,我們私下定一個承諾,今後是夫妻,互相平等,不再是僱傭關係。”
武甲終於開了腔,口氣波瀾不驚:“我會拿你的錢去找周烈,對你不公平。”
“你隨意,”杜佑山點了點頭,眼圈痠痛:“我不在乎。”雖然什麼都看透了,但還是很不甘心,嘴上說不在乎,又有誰能忍受另一半的心裡記掛著別人?若不是愛慘了,怎麼可能如此委曲求全?
杜佑山這沒用的男人,說沒兩句話便是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樣。武甲抬手摸了摸他的臉,不由自主地心痛,“你要我給你什麼承諾?”
“我知道這些年我做了很多混賬事,一筆勾銷了吧!從今天開始,我什麼都聽你的,無條件對你好,只求你試著接受我。”杜佑山握住他的手捂在自己心口上,眼中盡是殷切之情,一如小杜卯求哥哥幫忙一樣誠懇。
武甲覺得好笑,卻不知怎麼的紅了眼眶。這世上,沒有人比武甲更瞭解杜佑山。杜佑山的本性軟弱又任性,自小是個衣食無憂,被愛包圍著的少爺,一夜之間家破人亡,之後妻子過世,他的每一步都走得艱難而孤獨,缺愛缺到飢渴的地步。兩個人同床共枕八年,早是老夫老妻了,七年之癢過後才開始談真感情,何其可笑!武甲不斷催眠自己,這不是愛,但若說完全沒感情,根本是自欺欺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