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成為定西軍主力,定西將軍亦是成統舊部——高遠。早在成軒接受任命時,已向景帝洋洋陳述了兩郡的潛在危險,討到了兩郡節度使緊急情況下徵調定西軍的許可權。因此,王豫章的推諉,正好讓成軒把定西軍調進兩郡,進一步實現他對兩郡的完全掌控。
定西軍的迅速增援打亂了柔然借刀殺人的計劃,柔然再次倒向大魏,鮮卑無功而退。
凌峰差點痛失愛子,對玩弄權術不顧大體的王豫章非常失望,不用成軒怎麼遊說,就轉向了二王爺陣營。九原、雲中兩郡的防務原由定北軍凌峰、容桓部擔任,定西軍介入後,留下張恆部協防,駐撫夷。隨著凌峰的轉向,成軒實際上已真正掌控了兩郡的軍政。
安平二十三年末,重傷的凌雲聰回京休養。其時凌雲聰十八歲,與司馬逸再次相遇。
凌雲聰回京後才聽說了李章的事,自覺帶累了李章,心中很是愧疚。他傷勢沉重,司馬遙以慰問之意,親自帶御醫上門探視,見凌家在京城別無家業,特意把自己在京郊的一處別院整理出來,讓他住進去靜養。除了安排御醫駐診,所需所用更是唯恐不夠盡心。凌雲聰頗為惶恐,卻拗不過司馬遙不容置疑的行事安排,只能悉聽尊便,安心養傷。
年末,景帝例行前往西山溫泉小住。司馬遙帶傷愈的凌雲聰同往,向景帝引薦。景帝見凌雲聰面如冠玉丰神俊朗,雖然仍有些青澀,卻自有一股初生牛犢的蓬勃英氣,好感頗甚,知道他重傷初愈,特意留他住在溫泉休養,專門撥了個院子給他。司馬遙也住了一晚後,第二天獨自回城而去。
這一年,司馬逸又收了一位身輕似燕能作凌空舞的妍頡姑娘和善擊築弄箏的若水公子。依舊的風流瀟灑,時時在府中歌舞酒宴,除了按時進宮給憫妃請個安,連普通朝會都不去。景帝也依舊聽之任之,只在夏初北方戰事初定時,派他去定北軍慰問了一趟,之後就因他查勘賑災款案有功,給他掛了個下卿的虛銜,勘督吏部事宜。他不過一旬過去翻看一日卷宗,半月上一次朝,與在戶部提出減賦的司馬遙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大魏朝立國至今,良田基本都在世家大戶手中,百姓多為租田而作,所以減賦的真正得益者,正是以成統為代表的世家大族的利益,也就在朝堂上受到了廣泛的支援。景帝同樣不置可否,只說再議,暫時擱置。
三王府中,穆嚴經常離府外出,侍衛營的日常安排就由副統領段十錦總管。段十錦十分看不起李章,當著穆嚴的面都從無和顏悅色過,穆嚴走後更是與彭崔他們一樣,極盡刻薄刁難。王府近衛除了待遇比普通侍衛好,因為更接近王爺也就更多拔擢的機會,因此是人人皆爭。李章自被穆嚴敲打後,雖然壓力極大,卻再未主動退縮過。而隨著他的認真修習,武藝日漸增強,即使依然連張羽都還比不過,卻已不再是營中最弱之人,他和張羽、吳子俊的組合,已基本穩佔侍衛營前三名的位置。
段十錦沒法改變比試的結果,就總是安排李章後半夜的巡值任務,既辛苦又無緣遇見王爺,誰知這更合李章的心意。於是李章在空寂的夜色中走熟了王府的角角落落,休息時倚在府中最高的攬勝閣的憑欄邊,遠眺府外幽深的長街,心裡總有按捺不下的躁動,想要飛向廣闊天地的渴望。
夏末的一日,李章巡至勺湖時,忽聽湖邊有簫聲傳出,低迴婉轉,憂思難訴,聽來頓覺悲不自勝。李章原也愛簫,自進王府後已久未碰觸,這時驟然聽到,襯著這寂寥夜色黯淡殘月,一時竟大有惺惺相惜之意,不知不覺就尋著簫聲慢慢走了過去。
轉過一片假山石後,湖邊一處橫臥的平石上,依稀一個白衣背影,正幽幽地垂頭吹蕭,夜色中隱約朦朧,長髮輕揚,恍惚不似人間人。
李章估計是哪位公子夜思感懷,停下步子不再靠近,正想悄悄離開時,吹簫之人心有所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