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初一臉饜足地離開主屋,招手讓無言一同跟著他去辦事。
午後,平嶺郊外的河畔,傳來女人的啜泣聲,她緊攥著那雙繡鞋,低著頭看向水面。
“你想就這麼死了?”
萬籟俱寂裡,聲音分外清晰,沈南初踏著青磚石路而來,面色冷淡。
女人猛地回頭看向來人,顫道:“你,你在胡說什麼?”
沈南初負手而立,嗤笑道:“別裝了,這裡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我知道你是劉家庶女劉然。”
劉然瞳孔驟縮,驚呼道:“你是誰!”
“救你一命的人。”
次日晌午,劉宅的兩位主人整裝待發,劉老爺攜著家眷急匆匆地趕到平嶺郊外的河畔,劉夫人一眼瞧見河邊那雙熟悉的繡花鞋。
連忙上前拾起,面色恐慌道:“這,這不是然兒的鞋嗎……”
劉老爺故作驚慌,大聲嚎道:“我說然兒怎麼一夜未歸,原是……原是投河自盡了啊!“
身後的人也跟著哀嚎,聲音起此彼伏,引來無數路人圍觀。
“然兒啊,你為什麼這般想不開啊,母親同你說過這事不是你的錯,是那登徒子無禮在先,你怎地想不通就自盡了去……”劉夫人嚎啕大哭道。
路過的人漸漸瞭解事情原委,議論聲紛紛。
“這說的是先前在街上,北威將軍府的小兒子調戲良家婦女的事吧?”
“怎麼還鬧出人命了呢……”
“真可憐啊。”
劉老爺跪在地上潰不成聲:“然兒啊,你怎麼捨得白髮人送黑髮人,你這樣讓我們怎麼活啊……”
劉夫人聲淚俱下:“然兒你放心,父親母親一定替你討回公道,是誰害你至此,我們定要告到府衙去,就算是告御狀也要讓那害死你的人償命!”
圍觀的一部分人十分同情這一家的遭遇,有的保持中立,也有人帶著疑問。
“先前她就要尋死一回,被赫連小少爺攔著的,她這一死,不是死無對證嗎?”
“誰知道呢,箇中緣由我們也沒親眼瞧見,少些評頭論足吧。”
漸漸的,人群退散。
直至天色漸晚,劉家人才打道回府。
回到宅內,劉夫人遣散僕人,面露喜色:“果然這丫頭沒白養,待明日咱們往縣衙走一趟做做樣子,這樣論他是天王老子也得進去!”
劉老爺贊同地點點頭,附議道:“將軍府又如何,還不是得栽在咱們手裡,誰讓他之前多管閒事。”
隔天一早,劉氏夫婦在府衙外敲登聞鼓,嘴裡振振有詞地鳴冤。
縣令差人讓他們上來公堂訴說,一聽到是有關北威將軍府的案子便面露難色,安撫了劉氏夫婦後,差人去將軍府傳喚赫連故池。
衙役將赫連故池帶走的時候,赫連夫婦既驚恐又慌張,就連赫連松雪著急地拽住衙役問了些話。
衙役也是個好說話的,一五一十將發生的事告知他們,才堪堪離去。
留下愣在原地的三人。
“不是,池兒怎會做出這種事!”宋云溪滿臉難以置信。
“看他臨走時絲毫不慌的樣子,應是無礙的。”赫連信嘆了口氣。
“的確,若真有什麼事早他就慌不擇路了!”赫連松雪自我安慰道。
三人面上強裝鎮定,內心比誰都慌,祈求赫連故池最好沒什麼事才好。
赫連故池倒是一臉平靜,乖乖地跟著他們去了府衙。
這一去,便去了一天。
入夜,裝神弄鬼時。
劉夫人寬衣便要入睡,忽聞風吹草動,屋內唯一一盞的燭火突然滅了。
劉夫人心中一緊,脊背發涼,疑神疑鬼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