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蜷縮在沈南初懷裡的赫連故池悠悠轉醒,迷濛的雙眼睜了又閉,“幾時了?”
沈南初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辰時有一刻了。”
“哦……”
赫連故池睡眼惺忪,側身換了個較為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由著他翻轉的動作,沈南初也挪動位置湊近,將人緊緊攬在懷中,輕輕蹭了蹭赫連故池的脖頸,貪婪地享受著這一片刻的溫存。
“叩叩叩!”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不禁讓沈南初眉頭一皺,掀起眼簾注視著懷中人,見他睡得深沉,暗自鬆了口氣。
撩起帳幔,起身不緊不慢地將衣服一件件的套上,理了理散亂的髮絲,隨意地將耳邊的兩縷墨髮別在腦後,氣定神閒地邁出房門。
無言神色凝重,“大人,定國公來了。”
沈南初淡淡地“嗯”了一聲,“知道了。”
正廳的客位上,赫連雲庭冷著張臉,周圍的溫度異常的低,令旁邊倒茶的侍女感到不寒而慄。
“都下去吧。”
久違的聲音從廳堂門口傳來,赫連雲庭猛地起身,眼裡泛著凌人的寒意。
待周圍的人都退散後,赫連雲庭一個箭步衝到沈南初跟前,揮起拳頭狠狠地砸下去,“你當初是怎麼跟我說的!”
沈南初沒有躲,捂著發痛的臂膀,不發一語。
“你說過,不論如何都不會讓赫連家置身險地!”赫連雲庭拽緊沈南初的衣領,“你忘了嗎!”
沒忘,當然沒忘。
這是他們分別前,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沈南初眸光微暗,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是我食言了。”
赫連雲庭赤紅著雙眼,攥緊他衣領的手青勁爆起,極力地壓制著內心翻過的情緒。
“哥!”
一聲急切的呼喚讓赫連雲庭不由地鬆了鬆手,抬眸看向門口匆匆趕來的人,“阿池。”
赫連雲庭自然地展開雙臂,眼底波濤洶湧的怒意在見到親弟弟之後逐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語的喜悅。
“哥……”
赫連故池順勢撲了過去,積壓許久的淚水奪眶而出。
“阿池。”赫連雲庭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喉頭滾動,“是哥來晚了。”
沈南初靜靜地凝視著久別重逢相擁而泣的兩兄弟。
良久,赫連雲庭放開自家弟弟,轉頭對著沈南初問道:“母親呢?”
沈南初走到赫連故池身旁,“這段時間一直在西院修養。”
“離阿池遠點。”
赫連雲庭沒好氣地推開不斷挨著自家弟弟的沈南初。
沈南初偏不隧他意,挽過赫連故池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大哥,母親還在等著你。”
“你!”
很氣。
想再痛快地揍他一頓。
但不是現在。
赫連雲庭不爽地瞪了沈南初一眼後,氣憤地甩袖而去。
午時,金鑾殿。
蕭晏心不在焉地用著膳,這一頓飯吃得他莫名煩躁,只聽“砰”地一聲,筷子被重重地放下,在旁伺候的宮人驚恐地雙膝跪地。
“方路呢?”
未等他們回答,方路急匆匆地進殿,“陛下,定國公來了!”
蕭晏心頭一緊,“何時來的?到哪了?”
這麼大的事他竟然沒跟他知會一聲!
私自回京,若是被其他人發現就算是皇帝也保不了他!
方路緊張道:“今早到的北威將軍府,而後去了趟鎮遠侯府,現在在趕來皇宮的路上。”
蕭晏面色陰沉,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一眾宮人內侍,“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