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就對墨書使了個眼色,“替他們解開繩子。”此言一出,兩個婆子不敢怠慢,忙去解繩子,柳氏頓覺一陣氣悶,人是她吩咐綁起來的,現在沈紫言又當著眾人的面叫人解開了,她這張臉往哪裡擺也就說道:“這兩個小廝都是看守馬房的,現在馬房出了事,自然要找這兩個人了,不然,老爺問起來,可怎麼交代呢?”
想拿沈二老爺來壓自己……
沈紫言笑了笑,“既然父親將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交由我處置,我自然不能違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我們府上待人一向寬和,可不是那寒門小戶的,出了事就一味的推諉,這事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誰是誰非,自然會見分曉,若真是這兩個小廝的過錯,那時候再綁不遲。”
柳氏聽在耳中,十分刺耳,只覺得沈紫言話裡話外都是諷刺她的意思,冷笑道:“我們三小姐最是有才學的,誰又能比呢?”立刻就有了劍拔弩張的意思。
沈紫言卻只是哂笑,竟然沒有辯解。柳氏一向自詡才貌雙全,又肯承認誰是真有才學的,說出來也不過是氣話罷了,見她神色不動,只當是預設的意思,更是氣結。
沈紫言的腰挺的直直的,神色裡已有了幾分傲然,“馬房是怎麼著火的?”眼睫微微下垂,帶著幾分大家閨秀自有的從容和優雅。那兩個小廝見了這氣派,更是惶恐,其中穿藍色粗布衣裳的小廝結結巴巴的說道:“奴才去了茅房,回來時就見到馬房著火了。”
穿青色衣裳的小廝頭上已有了豆大的汗珠,哆嗦著說道:“有個姐姐給了奴才一兩銀子,讓我替她去外面買些糕點。”沈紫言知道府上有些丫鬟羨慕外間的新奇物事,自己攢了錢託人出去買也是有的,但事情發生的這樣巧,由不得人不聯想。
沈紫言眸光微冷,“給你一兩銀子的丫頭是誰?”
青衣小廝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奴才見著面生,本不想去,但是那姐姐說奴才買回來了,給奴才一兩銀子的賞錢。”買一兩銀子的吃食,就有一兩銀子的打賞,沈紫言自知府上沒有哪個丫鬟有這樣大的手筆,大丫鬟一個月的月錢銀子也不過才一兩銀子,也只有沈夫人,沈紫諾,沈青鈺和自己的丫鬟才有這個待遇。
這樣說來,那丫鬟要麼就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假借買吃食之名想要做旁的什麼,要麼就是受人指使。聯想到方才柳氏的表現,沈紫言很容易將這事與柳氏聯絡起來。臉色一點點冷了下去,這次她可絲毫沒有打算退步的意思,厲聲問那小廝:“你可還記得那丫頭的長相?”
那小廝忙不迭點頭,“還記得。”沈紫言微微笑了起來,目光從柳氏身上劃過,“那麼,你就當著我們這許多人的面,告訴我,那丫鬟長的什麼樣子?”柳氏身子不由自主的輕輕一顫。
沈紫言看在眼中,唇角含著一股飄忽的微笑,也不看那小廝,只站在原地,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柳媽媽大急,迅速對柳氏使了個眼色,柳氏渾然不覺,只灼灼盯著那小廝,臉上表情晦澀不定,“據我所知這小廝常年幫人出去買東西,興許是恰巧有丫頭讓他買吃食也說不準。
沈紫言看了她一眼,更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輕輕一笑,“我們府上的丫頭,我念著她們也不容易,對她們找人捎帶東西一事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也不知道哪個丫頭有這樣大的手筆,一出手賞錢就是一兩銀子的,這可是一等大丫鬟一個月的月錢。”在場眾人哪個不是靠月錢過活的,對沈紫言的話都深以為是。
柳氏被駁得無話可說,訕訕然的站在那裡,眼裡有了一絲慌亂。柳媽媽就見眾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那小廝身上,輕手輕腳的就欲離開,卻聽秋水脆生生的聲音傳來,“柳媽媽,你要去哪裡?”
柳媽**腳步頓時停了下來,身子一僵,只覺得眾人的目光都若有所思的落在了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