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姐,你先沐浴吧,裡面生著炭火呢,一點都不涼!換洗衣裳都備好了!&rdo;小女孩怯怯地說。小手指了指廂房
&ldo;大白天的,我沐的什麼浴?更的什麼衣啊!&rdo;朱蜻蜓沒好氣地說。
&ldo;小姐,團長交代了,要是等他回來,您要是還沒有沐浴更衣的話,我們……我們都會被打死的!&rdo;老媽子聲音有些打結。
&ldo;好吧,好吧,你們門口候著吧!&rdo;朱蜻蜓不耐煩地揮揮手,心道:反正也該洗澡了,即使死也得死的清清爽爽、漂漂亮亮的,否則這麼一個邋遢的鬼魂,投胎都不讓投個好人家啊!
幾步邁進廂房,丫頭把門輕輕掩上了。朱蜻蜓看到一個半人高的大木盆冒著熱騰騰的香氣。麻溜地褪去衣衫,滑進大盆裡,直泡到水微涼,才從盆裡出來。屏風旁的檀香木衣架上,搭著各式各樣的衣服,下面十幾雙坡跟、高跟、平跟的鞋子。有的還綴著好看的流蘇。
朱蜻蜓繫好抹胸,撿了件白色罩衣套上。腳下穿了雙翠色坡跟緞面鞋,把濕漉漉的頭髮用絲帶綁住。信步來到小院老媽子和小丫頭緊緊在後面跟著。看了看高聳的牆頭,足有兩米半高!目光所及,別說梯子,連個木棍都沒有。暫時打消了跳牆而逃的念頭,百無聊賴地在一束大頭菊前蹲下。
&ldo;這是團長特意為小姐購下的小院,他說小姐肯定會喜歡這滿院的菊花……&ldo;老媽子討好地說道。
&ldo;我最最討厭這種屎黃色,噁心吧唧的東洋菊了!&rdo;朱蜻蜓頓時心生厭煩,尖尖的指甲早已把花頭掐下,扔在地上。老媽子討了個沒趣,只得訕訕地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瞅著她把一院子的花都掐光。門外響起汽車喇叭聲。老媽子跑去開了門。朱蜻蜓兀自用小手去薅花根。有的已經紮根很深,朱蜻蜓不得不使出渾身的力量去拔。憋的小臉紅彤彤的。聽得頭頂一聲輕笑:&ldo;你若不喜歡,讓她們拔掉就是,何必勞煩你親自動手!&rdo;話鋒一轉,語氣頓時陰森凌厲:&ldo;你們兩個是幹什麼吃的?夫人在幹活,你們站著,不想留著小命回老家過年是不是?&rdo;
什麼東西在叫?朱蜻蜓看著兩個人慌慌張張地蹲在地上揪菊花根。才看到眼皮底下有一雙鋥亮的軍靴,往上看是筆挺簇新的軍服。同色的披風,戴著雪白手套的手中捧著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玫瑰。朱蜻蜓才不屑於仰視這種貨色,於是慢悠悠地站起來。打量著男子:白皙的面板,那躲藏在眼鏡片後的雙眼,閃著攝取的光。
&ldo;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rdo;那人微躬身,把花送到朱蜻蜓面前:&ldo;鮮花配美人,希望夫人笑納!&rdo;
朱蜻蜓揚揚沾滿泥土的手,沒好氣地說道:&ldo;請在夫人前面加個高字!謝謝!還有,我只不過是一介村婦,可不稀罕勞什子的鮮花,只識些田間地頭的狗尾巴花!&rdo;話音剛落,朱蜻蜓轉身欲走,卻被那人大力扯進自己的懷裡:&ldo;我就是愛死你這種潑辣夠味的女人!自從上次見到你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樣才能把你弄到手,當然,要知道高老大是不好惹,怪就怪在他殺死了那麼多的國軍!那小子也太大意了,原本尋思著他走了,怎麼也得連你一塊帶走吧,說實話,老子來到這個破縣城一半是為了你!要不是田彬他們來投靠我時,說劉家屯裡有個女人長的賽天仙似的,可就是腦子不好使我一猜就是你了,為了你,我全團的人都出城了,沒想到還真把你請來了。美人,你說咱們是不是有緣?&rdo;
溫熱的氣息,噴在朱蜻蜓頭上,感覺頭皮要炸開了。勉力用雙手撐開些距離,氣的小臉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