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對此頗感興趣,向他詢問。惠彌頷首。
“沒錯。我上面三個姐姐各差兩歲。大姐叫曉良(あきら),二姐叫香折(かおる),三姐叫光理(ひかり),妹妹叫和見(かずみ)。”
惠彌伸指在桌上寫下漢字。
曉良、香折、光理、和見。
“原來如此,而你叫惠彌(めぐみ)。這麼一來,則是連著兩個孩子的名字尾音都有‘み’字。”
“我與和見是異卵雙胞胎。所以才取同樣的語尾。”
“原來是這樣啊。當你的雙胞胎一定很不簡單。”
“你在佩服個什麼勁啊。我和她一點都不像。”
“真難想像。”
“和見看起來很有女人味,但其實骨子裡卻很像男人。”
“和你相反呢。”
“周遭的人都說,我們兩人是在出生時靈魂對調了。不過,性別這種東西是相對的。家裡姐妹多,裡頭就一定有人會充當男性的角色。就算家裡都是兄弟,也會出現所謂被動的女性角色以分擔不同的男女角色。男人或女人的主體性其實很模糊不明。大家不過是在扮演自己被分配到的男女角色罷了。”
惠彌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之前我曾在一部紀錄片裡見過一名歌舞伎旦角的回答。他說自己從未徹底成功地扮演女人。他始終都是依照自己眼中的女人,以及男人眼中的女人這樣的印象來扮演。所以才能在舞臺上呈現出世上不存在的女人、比真女人更有女人味的女人。”
在舞臺上呈現出世上不存在的女人、比真女人更有女人味的女人。
這句話,令滿有一種似會相識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最近似乎也有同樣的體驗。
滿極力壓抑這種感覺,向惠彌問道:
“你也有這種感覺嗎?”
惠彌露出思索的神情。
“我當初聽到這句話,深有同感,但我的情況有些不同。不過,我是如假包換的男人,我有這樣的自覺,兩者之間有些雷同……怎麼了,你那什麼奇怪的表情。”
“不,沒什麼。”
不存在的女人。自己被分配到的男女角色。
滿感覺到心中有個深信不疑的念頭逐漸成形浮現。他在腦中不斷思索這個念頭。
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持續舉杯共飲。
“他們兩人到底在哪裡?”
最後話題又回到了這點。
“不知道。依我猜,賽利姆應該是被埋在那座山谷裡。史考特則是消失在‘豆腐’當中。”
惠彌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彷彿在告訴滿——不管是怎樣,都已經無所謂了。
“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滿趨身向前。惠彌反射性地將身子往後縮,表情僵硬地反問:
“你想說什麼?”
“我認為,他們兩人都在‘豆腐’裡面。賽利姆恐怕已經死了。”
惠彌持杯的手停在空中。
雖然他佯裝帶有幾分醉意,但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絲毫沒醉。這傢伙在演戲。打從一開始他就在演戲。他從以前就很會壓抑自己的情感。他慣於扮演形形色色的人。身為男人的惠彌。身為女人的惠彌。同時具有男女兩性的惠彌。
“你從以前就很會幻想,不過上了年紀之後,愛幻想的本事反而愈來愈厲害呢。”
“沒錯。就像你的演技愈來愈好一樣。”
他們分別握著擱在桌上的酒杯,靜靜凝視著彼此。
兩人之間瀰漫一股冷峻的緊張感。
“那我就洗耳恭聽吧。”
惠彌刻意以悠哉的口吻說。
“你們撒了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