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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剛停妥機車,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警覺地立刻從皮包裡掏出防狼噴霧器,但還來不及回頭,頸子便遭一雙有力的手臂鉗制。
她驚駭地尖叫。“放開我!”
“杜香草,你別怪我沒事先警告過你!”
一聽這嘶啞的嗓音,香草整個人僵住。“是張先生嗎?請你冷靜一點……”
“你閉嘴!”張為民暴躁地吼叫,捂住她的嘴,將她拖進一間專門堆放資源回收物品的小倉庫,踢上門。“我以為你看到那隻死老鼠會明白我的意思,結果你今天還敢給我出現在家事法庭!你這女人還真不知死活!”
拽住她的手臂縮緊,她痛苦得幾乎無法呼吸。
“請你……聽我說,張先生,你這樣的行為是犯法的,我可以去檢舉你……”
“檢舉什麼?你想抓我進警察局?好啊!來啊!你以為我怕你?我告訴你,我什麼都沒有了,就拿這條命來跟你玩!怎樣?!”
“你……”她牙關打顫。
“怎麼?你也曉得怕啊?”他陰惻惻地冷笑。“我還以為你這個多管閒事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呢!你知道怕就好,聽著,我要你把我老婆、孩子還給我。”
“張先生,你誤會了,不是我要搶走你老婆、小孩,是你的行為讓社福機構不得不介入……”
“去你的社福機構!”他厲聲咆哮。“你們憑什麼管我的家務事?老婆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不聽話的時候我教訓教訓他們有什麼不對?你們幹麼這麼大驚小怪的?說我家暴?我虐待他們?你們怎麼不說這些年來都是誰在外頭辛辛苦苦賺錢養這個家的?”
所以呢?因為他是賺錢養家的那個人,就可以對妻兒暴力相向嗎?多少家暴的男人以此為藉口,她聽膩了!
香草火了,明知這時候不該挑釁一個已經失去理智的男人,但胸口彷彿有一頭陰暗的野獸控制著她。
“為什麼你就是不懂得檢討自己?沒錯,你力氣大,你的老婆、兒子都怕你,這就代表你有權威嗎?你沒有資格這樣傷害別人,你難道看不到嗎?他們全身都是傷,你知道那有多痛……”
“閉嘴!我們家的事不用你管!”他聽不進她的責備,情緒愈來愈激動,也愈來愈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
再不反抗,她會被掐死。
香草迷濛著眼,使盡全身力氣抬起手,朝後方噴防狼噴霧,他沒料到這招,防備不及,淒厲地尖叫一聲,手放鬆,她趁勢掙脫。
“杜香草,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張為民撫著受到刺激的右眼,整個人抓狂,如野獸咆吼。
香草聽得心驚膽顫,想逃,他卻擋住出路,她只好回想教練教過的防身術,擺出架勢。
但練習畢竟是練習,她沒想到眼前的地忽然揣出一把得刃,亮晃晃地朝她揮舞。
她驚慌地閃躲,他卻不斷逼近,甚至一個箭步將她壓倒。
“看我怎麼教訓你!”他扯住她的頭髮,拉高她的頭,重重往地上撞。
第4章(2)
她下巴撞疼,額頭瘀青,鼻頭冒血,一時頭昏眼花,神智昏昏沉沉地回到久遠以前——
那時候,同樣有個身材粗壯的男人將她推去撞牆,在她鼻青臉腫之際,又拿皮帶毫不留情地抽打。
那時候的她,不曉得該如何保護自己,但現在的她不同了,她可以做到的。
她深呼吸,強忍痛苦,右手掙扎地在地上探尋,找到丟落的噴霧器,顫抖著正想再噴一次時,背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
另一個男人將欺壓她的人撂倒在地。
是誰救了她?
她努力撐起上半身,撫著受傷的額頭,睜開迷濛的眼。
她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