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說:有,你無法割斷那根與母親聯絡的腰帶,那是隱形的,看不見的。
唐僧說:我與父親的聯絡也割不斷嗎?
法明說:割不斷,那是血液,紅色的,在血管裡流淌著。
唐僧說:每回到那十八年中,我便有了一種孩童的敵意,這種敵意便是沒有權力的特殊感覺。
法明說:這種敵意是你接受教育過程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唐僧說:那十八年中,我想依賴權威,父母是孩童心中的權威,我沒有了依賴感。
法明說:你孑然孤立地面對一個充滿危險的世界,你沒有害怕。
唐僧點頭:我已經用無權力的感覺克服了孤獨。
法明說:唐僧,你在金山寺的十八年已經變得清晰完整了。
唐僧說:我的本質回來了。
唐僧對劉全說:我去西天取經一事,全是因你引發出來的。
劉全愕然:長老說到哪裡去了,我怎的一點也不明白?
唐僧道:當初你替唐王到淨羅府進獻一對南瓜,那淨閻羅王高興,得了人情,要唐王做個水陸道場了卻此事。
劉全說:事也全是如此,卻又怎的將你牽引出來了?
唐僧說:唐王就讓我來主持這個水陸道場,在主持道腸的過程中,觀音又風塵僕僕地趕來了。
劉全問:觀音來幹什麼?
唐僧說:觀音要我去西天取三藏真經,我就去了。
劉全說:原來你就是唐僧,我一直聽說有個唐僧取經的故事,今天總算見到你了,原來這個故事是真的。
唐僧說:你為西天取經的故事開了頭,我為這個故事結了尾。
劉全說:只有我和你走到一起,這個故事才是完整的。
唐僧說:你是到過陰曹地府的人,知道陰間的許多事。我也在神佛世界住了那麼久。我和你在一起,西天取經的故事就會永遠傳下去。
唐僧對風說:你的心從不在任何一個地方停留,你是不是缺少了執著。
鳳說:我不迷戀任何東西,才有一往無前的瀟灑。
唐僧說:你不停留,就體味不了痛苦和歡樂。
唐僧說:你為西天取經的故事開了頭,我為這個故事結了尾。
劉全說:只有我和你走到一起,這個故事才是完整的。
風說:我要唱歌兒,一刻也沒有停過,我每天都在琴上調理自己的絃索。
唐僧說:你停住腳步的時候,樹靜了,青山依舊,大自然依舊。
風說:一旦有我,許多假象就出現了,可很多人就是看不破。
花說:唐僧,在你十四年的長途跋涉中,你餐我,宿我。
唐僧說:你開放在我的心中,可從未凋謝過。
花說:我每天來叩你心扉的時候,都感到了你的拒絕。
唐僧說:我的一切存在,一切希望,一切愛,都在深不可測的暗處奔流。
花說:每當我朝著你微笑時,你卻輕蔑地走開了。
唐僧說:我每天都得忙著趕路,沒有時間貪戀野草閒花。
花說:我的日子在熱鬧中度過,你的步履讓我念念難忘。
唐僧說:我從來沒有閒散的日子,卻錯過了很多有花的清晨。
花說:哪怕是一場遊戲,我總算為你流逝的空虛染上了顏色。
唐僧說:你潛在我的心裡,培育著種子發芽。
花說:一天過去,我就立刻趕來,生怕你將門緊閉。
唐僧說:一朵接著一朵,你從不浪費光陰,總算擁有自己的世紀。
花說:不管你怎麼行色匆匆,如果你知道有一朵美麗的花在等你,你的腳步也一定會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