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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扣弦,隱忍不發。依然孩子氣般地笑著看她,一樣不可捉摸的無邪的邪氣,一如初見時不變,笑得無拘放肆而乾淨。

而在她的面前,原本用來將新舊他手中東西的盒子,已是四分五裂,連同加持在上邊的結界,都在一瞬間被他化去。而他,就在那麼一剎時裡,解了封印,抄了琴,避開她的攻擊,坐到遠處淡淡的幽光下,帶笑看她。

“原來,你這麼著緊的東西,就是這個。”無念感受著手中的幾個夢境裡傳來的資訊,笑得開懷,眼裡邊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隱隱地冷。“別再跟我打什麼主意。我現在只要喊一聲,你知道後果。王妃。“

清疏已面如止水,一言不發地看著他。雖然不能夠輕舉妄動,然而凌厲的眼光,卻好像要把他身上的肉剮下幾刀來,方才解恨般。

他卻不懼,只是笑。突然帶笑開口:“要是我現在把它還給你,我會不會被殺了滅口?“

她一時不懂無念的意思,只是抬眼看他。

無念見她看來,便將光圈一拋,便悠悠落到她的面前。她在茫然之中伸手接住,看著坐在遠處之人,卻不敢相信無念會這麼輕易地便還給了自己。

“不過,”無念手指在琴絃上輕輕一劃,低低地起了個調,閒閒的開口,卻只說得一聲,再沒了下文。

不過什麼?眼前這個笑容乾淨的人,卻不再是無拘無束毫無心機的大孩子了。清疏轉眼看來,冷冷盯住他,等著聽下文。

他卻又不說,並沒有用幻術,只是就著那個低低淺淺的調,若無其事的彈下去。彈的,居然是初遇之日彈的那隻曲子,第一次的無念無想。

此時從頭聽起,不同於那日的繚亂,輕輕幽幽地,讓她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感情。想起了很多,本來已經忘記了的,或者不願意想起的,或者一直不曾忘記過的,人、事、感情。想起她整個冷清但卻不算暗淡的人生,想起她的少女時分,想起當日時初見的眉眼清疏的少年,想起她的整個等待的漫長得沒有盡頭的日月,一切的一切,點點滴滴。

只在不成曲不成調的一隻曲子中,喚醒過來的感情。

曲終。

“想好了吧?”無念在嫋嫋的餘音中抬眼看向她,大孩子的眼中是男子的影子。“你現在選,是跟我一同走,出這個宮殿去。——不走,便留下來,照著計劃去——殺王。”

她陡然一驚,不為別的,只因了那兩個字,日日夜夜壓在心上的惡夢。

無念淡淡看她眼神卻是極堅定的,聽完那樣的曲子,無論是那一條路,她心裡都應該早有了定論。現在要走什麼樣的路,不是他能決定,全看她的選擇。他只是想盡量的把她往比較幸福的一條路上導。兩者都是惡的,那麼次惡的,是不是就叫做比較幸福?如果沒有完全的幸福,那麼就請她選擇——比較幸福。

一條路是見不到他,另一條路是他永不再見,兩者都是——失去。

然而起事的時間來得比意期中早得太多,無法再等再拖,他們沒有時間再來慢慢地循序漸進,必須搶在雙方中任何一方動手之前。王的一邊,早已是蓄勢待發,隱忍多時。而沉淵的一邊,負隅頑抗,要有所動作,也是近在這幾日。而王妃清疏,只能在這兩條同樣的不歸之中,先擇一條次惡的,比較幸福的。

請選擇一輩子的——無念無想吧!

看她怔然發呆,他抱了琴起身,到她面前。在她不備之間,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全然不顧她如小兔般地驚得幾乎要跳起來,他只是笑,如同孩子一般,固執地開口:“你應該是喜歡我的。”

那一個親吻,雖然輕輕地,卻好像有火燙了一下,很痛。她忍不住伸手去用力的搓,想要把無念的痕跡擦掉,然而越擦,越覺得疼,慢慢滲到心裡邊去,漸漸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