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當事人已經不在西南太平洋戰區了，如何深入調查、以及如何嚴懲不貸都與魯志剛沒有關係了。所幸的是，馮承乾很快就把這件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只是，卓宇凡顯然不可能頂替田黛芳了。

對這些事，顧祝同也有些瞭解。

也正是如此，卓宇凡在分析戰場局勢的時候，顧祝同才悶不作聲。

當然，卓宇凡也不是笨蛋，非常清楚他此時的處境。在魯志剛提到，把他派往第三艦隊的時候，卓宇凡還有點不大樂意，認為是魯志剛在偏袒田黛芳。直到從旁人那裡得知，海軍大元帥應該親自下了令，要魯志剛調查越級打報告，而且直接抨擊上級的行為，卓宇凡才知道魯志剛在讓他跑路。

在卓宇凡看來，他來第三艦隊，就是在避難。

不管怎麼說，顧祝同是馮承乾面前的大紅人，而且現在中太平洋戰區的局面最兇險，馮承乾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臨陣斬將。此外，這也是將功贖罪的機會，因為現在只有中太平洋戰場上還有機會進行艦隊決戰。

也正是如此，來到第三艦隊後，卓宇凡就表現得格外積極。

問題是，在別人看來，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雖然顧祝同從沒把卓宇凡看成威脅，而且卓宇凡也沒有威脅他的資本與實力，但是卓宇凡表現得過於積極，反而讓顧祝同有點不大舒服。別忘了，顧祝同與田黛芳的關係可不僅僅是上下級與同僚那麼簡單。兩人是海軍軍官學院同一屆畢業生，而且主修科目相同，就差沒有住同一間寢室了。雖然在正式服役之後，兩人天各一方，顧祝同在海軍司令部、田黛芳在地方艦隊，而且最初幾年，田黛芳比顧祝同混得好得多。但是兩人並沒有中斷聯絡，每年都會見上兩三次，主要就是在校慶的時候回母校聚會，以及由海軍軍官學院同屆學院組織的同學會。

當然，卓宇凡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些問題。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

顧祝同突然抬起手，打斷了卓宇凡的話，說道：“你開始說什麼？”

“開始？”卓宇凡有點不明就裡。

“如果我們都認為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那麼這就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這……”卓宇凡皺起眉頭，說道，“現在指揮第71艦隊的不是斯普魯恩斯，而是剛剛調回去的哈爾西。”

“有區別嗎？”

“當然有，不同的艦隊指揮官，自然……”

“別忘了，哈爾西一直是斯普魯恩斯的上級，而且斯普魯恩斯能得到重用，與哈爾西也有很大的關係。”顧祝同稍微停頓了一下，轉而說道，“最重要的是，哈爾西從來沒有擔任過戰鬥艦隊的司令官，也從來沒有直接指揮過艦隊作戰，所以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瞭解他的指揮工作。說實話，如果指揮第71艦隊的是斯普魯恩斯，我們現在就沒有必要左顧右盼了。”

卓宇凡笑了笑，他也有相同的感受。

“當然，說這些都沒用。關鍵就是，巡邏機發現的是不是第71艦隊。如果是，那我們就得儘快判斷出哈爾西的作戰意圖。如果不是，同樣得做出類似的判斷，不然我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打。”

“現在還沒有足夠的情報來證明巡邏機發現的是不是第71艦隊。”

“所以，我們得針對兩種情況，做好兩手準備。”

“這……”

“也許，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就能收到確切情報。只不過，既然睡不著，那我們為什麼要浪費這幾個小時呢？”顧祝同看了眼手錶，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不要留在這裡影響其他人，去軍官餐廳吧。”

“我去讓廚師準備幾個小菜。”

顧祝同笑了笑，說道，“行，我回去拿兩包煙，等下到餐廳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