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邊軍兒來說,大荒的知名人物都是他們必須熟悉的,騎著青牛的少年獨樹一幟,他們又怎麼可能認不得,而吳大雄要在這位聖子的手下逃走?難如登天,這就相當於吳大小擇死在這裡。
趕到這裡的張如虎眼眥欲裂,立刻沉聲吼道:“通知追風營,通知大將軍。”
剛說完這句話,張如虎又道:“墨水重甲,都套上,時刻準備下去。”
張小刀沒有領情,吳大雄的大義凜然和自我犧牲精神值得敬佩,但在他看來無論敵人有多強大,總要先砍他一刀試試。
所以他佯裝要走,退出三步後,反身拿出了白玉弓,捻了一根青翎箭。
瞬間,他進入了無妄境界之中,青牛少年帶給他的強大壓力,讓他心無雜念的將弓弦拉到了滿月狀。
而在他瞄準拓拔烈的彈指間,拓拔烈說了句:“停。”
老青牛沒所謂的停了下來,拓拔烈饒有興致的看向了那舉著弓箭的張小刀,嘴角再次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上翹,露出了他有些僵硬的微笑。
這種微笑有些玩味,對於拓拔烈來說,他很難想象只有兩個人的邊軍兒敢向他動手,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到了被人鎖定的危險感。
這種危險感同時還伴隨著親切感。
因為兒時的拓拔烈曾經被大荒神弓手拓拔僕射追著整整射了六年。
但眼前這個邊軍少年如何能與拓拔僕射相提並論?
所以,他停了下來,想看清讓他有危險感產生的弓,想看清持弓的那個人。
張小刀的樣貌並不出奇,拓拔烈很快一覽無餘,只覺得太過普通,唯一能留下印象的只是那對粗黑的眉毛緊緊糾葛在一起,讓這少年本來不大的眼睛顯得更小。
那弓有些意思,純白如玉,應是梧桐靈木所打造。何時這梧桐靈木如此不值錢了,居然會落到一名普通邊軍兒的手裡?
拓拔烈一邊想著,一邊伸出了食指,做出了勾指的挑釁動作,他現在更期待這一箭的威力到底如何。
張小刀當然會如拓拔烈的所願,他捏著箭羽的三根手指微微下拉,體內元氣瘋狂運轉,在所有準備達到頂峰時,他鬆開了箭羽。
箭羽的角度偏上,直刺半空之中,捲起了無數翠竹變作了一道青光,與空氣發出了極其難聽的摩擦之音後在達到最高點時開始下墜。執行軌跡竟是一個上旋的大弧圈,直逼拓拔烈。
拓拔烈這時將雙手分開,大手的內側盡是老繭,這並不是練什麼兵器導致,而是在那六年中徒手擒箭所致。
他有信心抓住這一箭找找兒時的歡快情緒,只是在他眼中並不快的青翎箭在這一瞬忽然憑空消失。
拓拔烈雙腿猛然一分,神色肅穆,彈指間後眼前一片殷虹,這箭竟然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
拓拔烈心下震撼,那捲著剛剛留下無數血水與屍首的青翎箭毫無徵兆,突兀的來到了他的胸口,刺破了他外放的元氣。
這是何等犀利的箭簇?
拓拔烈無法想象他的護體元氣竟然被切豆腐一般輕易切破,所以他意識到不可能正面接住這支箭。
於是他在電光火石之間側了身體,選擇暫避鋒芒,讓過了極速而來的箭羽,然後彈指間他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驟然騰空,在半空中他滿是老繭的右手神奇的暫時抓住了箭身,彪悍的摩擦出了劇烈而耀眼的火花。
隨即,他粗壯的雙腿原地踏出了一百二十七步,轉了數圈,周圍土壤塌陷三尺,終於卸掉了箭羽的巨大力量。
眼前這一幕太過震撼,震撼到哨卡上遙望的邊軍兒目瞪口呆。
但射出這一箭的張小刀已經無暇顧及這種震撼,他射出這一箭後就拉起了吳大雄向竹林深處飛奔。
而拓拔烈也並沒有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