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它也慢慢走近阮瞻,卻又驀然停住,氣惱地盯著眼前那一柄指向它的木劍。這劍雖然樣子醜陋,沒有絕對制服它的力量,但靈力也不小,讓它一時不能輕舉妄動。
“美人計沒有用。”阮瞻嘲諷地說,知道它在向自己施展法術,於是故意激怒它,“特別是我見識過你的本來面目。”
血腥瑪麗停在那,並沒有想象中的狂怒,反而輕輕一笑,“你不喜歡我,我就給你更多的女人!”她手一揮,幾乎一瞬間,阮瞻的周圍站滿了人。
不,是鬼魂。
陰風陣陣,鬼語嘈雜,它們怪聲怪氣地嘻笑著向阮瞻靠近。而阮瞻的木劍還是指著血腥瑪麗,另一隻手迅速虛空畫符,並‘啵’的吹了一口氣,在他的身後和身側撐起一個無形的保護罩,讓那些沒有感覺的魂體碰到後就立即慘叫著消失不見。
“幻像對我是沒用的。”他逼視它,一點不退縮。
“是嗎?那試試這個!”它忽然張開嘴,吐出一團黑氣,黑氣中有一個又紅又亮的眼睛。阮瞻用桃木劍去擋,可這畢竟不是血木劍,雖然劍身上附滿咒語,但還是隻能阻擋紅眼,黑氣卻襲近他的面門。
他只覺得一陣眩暈,再看周圍卻是空蕩蕩一片,全身彷彿置身於黑暗的半空中,上下左右都沒有著落。
這種沒有座標的感覺讓他一晃,險些摔倒。
這是幻覺!他告訴自己,盡力忽視自己的感覺,拼命保持著平衡。他知道這看不透的簾幕背後是血腥瑪麗,這個鏡子巫婆沒有了鏡子就只能靠製造幻覺來折磨對手。而今天他最成功的就是開始就破壞了它使用的工具,不僅讓她困在這間屋子裡不能逃離,更等同於毀了它的武器,消減了它強大的邪惡力量,讓自己可以有一搏的機會。
忽然,他感到一種巨大的失重感,覺得自己在快速下墜,雖然他一再告誡自己這是幻覺,但血腥瑪麗超過他想象的實力讓這一切太過真實,終於使他東倒西歪,站立不穩。
他感覺自己在下墜的過程中碰撞到許多物體,儘管他知道那只是更衣室裡的衣櫃和桌椅,可就是無法避開,也抓不住。腳下的深淵彷彿沒有盡頭,而他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
他知道這樣下去必死無疑,血腥瑪麗會在厭倦折磨人的樂趣後,賞給他一塊堅硬的土地或者石頭,這樣他就會被大腦傳遞的資訊和虛幻感覺‘摔死’在這裡,而它會不費一點力氣,並且利用天亮前的這段時光解除鏡子上的符水的法力,再次回到為所欲為的日子。
他咬破舌尖,疼痛讓他清醒了一點,但在血腥瑪麗的強大幻術前卻沒有太大的效果,他知道他無法破解這麼高階的幻術,只能使用提前藏在衣服內清神咒了,那是他得到萬里的情報後做的防禦功夫。
清神咒只有一道,是父親留給他的。他還沒本事製作這種程度的符咒,也很想用自己的力量剷除這個邪靈,所以本不想用它。可是目前除了這個,他甚至無法保住性命。
然而他下的決心還是晚了一點,當他手按胸口、默唸咒語時,已經看到怪石林立的地面迎面而來。貼在面板上的符咒在他的催動下燃燒起來,巨大痛楚及時傳遞給他的大腦,及時破除了幻覺的鉗制,但與此相對的,大腦也同時給了他重落在地的資訊,讓他感到周身一震,猛得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血腥瑪麗臉上掛著惡作劇的笑容,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阮瞻和被他在幻覺中撞得亂七八糟的櫃子,感覺到他已經完全沒有氣息,輕蔑地笑了一下, “漂亮的男人,這就是和我做對的下場。以為我一定要這一面鏡子嗎?這裡的鏡子不還多的是嘛!”
說著它就離開原地,也不轉身,只是詭異的一半拖著另一半走。它開啟一隻櫃子,卻發現裡面沒有鏡子。開啟另一隻,仍然沒有。再找開,還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