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狹窄的角落,空氣瀰漫著發黴的氣味,木板斷裂茬口掛著青苔,陽光透過破碎的窗子勉強照進微弱光線,映在赤裸的小麥色面板上,一道道肌肉線條像深壑滲著層薄汗,汗珠順著剪著短寸髮型的後腦勺滾到脖頸。
項愷面無表情,擰著兩道兇狠的濃眉,掏出幾張現金扔給癱坐在地的時髦男人身上。
對方氣喘吁吁地拾起錢。
“出去。”項愷沉聲,喝口啤酒溼潤自己乾燥的喉嚨,仰起頭,露出性感的喉結。
男人盯著項愷喝酒的樣子,啤酒溢位他的嘴角,流過下顎,脖頸,忍不住吞嚥口水,項愷長得帥,身材好,別說他給的錢不少,就是讓他白嫖,這筆買賣也不虧,“下次,你還找我!”
項愷不語,眼神空洞,臉上看不出情緒。
“項愷,到你了。”聽到經紀人叫自己的名字,項愷撂下酒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你這樣還去打拳?”男人只接過他幾次的生意,都忍不住勸一句,“算了吧?別去了?”
項愷不理會他,專注地纏繞手上的繃帶。
“瘋子!”男人罵他,有的人就是找死,攔都攔不住。
地下黑拳,沒有職業拳擊光鮮亮麗的包裝,也沒有高額的贊助和獎金,項愷為每次2000塊的出場費,打裸拳、假拳,做人肉沙袋。酒精能麻痺自己的神經,總算沒有那麼難熬。
急促地鈴聲響起,一拳拳都結實的打在肉上,對手一記強勁的高掃踢,項愷像被砍倒的大樹一樣轟然倒地。臺下的觀眾發出陣陣歡呼,他根本聽不到,漫長的耳鳴沉浸在自己的寂靜裡。
坐在廂的男人,身穿印著黑色蝴蝶花紋的白襯衫,眯起一雙狹長勾人的眸子盯著躺在臺上倒地不起的男人,意味深長的挑起嘴角。
“林先生,您抽菸。”經理捧著支香菸,拿起打火機殷勤湊過去。
男人吸了口煙,指尖點著正抓住邊繩踉蹌地站起來拳手,玩味地問,“他叫什麼。”
經理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他啊,項愷,是個愣頭青。”
男人捻滅菸頭,“叫他來玩玩。”
賽後,項愷搖晃著地走在後臺,手裡攥著條毛巾擦拭嘴角的傷口,經紀人找到他,一如既往結算當晚的報酬。
項愷皺眉,捏著比平時厚出幾倍的信封,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經紀人說:“我們的幕後老闆想見你。”
項愷意味不明地擰起兩道濃眉。
地下拳市之上的樓層是市中心奢華的西式夜總會,再往上是超五星級酒店。
項愷走到三十五層,他掏出信封裡的房卡,推開套房的門,奢華的房間和普通總統套房不同,入門瞧見的房間像是娛樂室,一組懸掛的真皮沙袋當做沙發,黑白色相間的棋盤地板。
他穿過走廊,左右環顧無人,主臥開著暖色的燈光,項愷踩在羽毛鋪成的地毯上,把信封扔在kgsize大床上,只拿走了屬於自己的那份報酬。
吱嘎——浴室的房門開啟,男人只穿著件石墨色的睡袍,胸襟袒露,手裡攥著條毛巾,擦弄一頭溼漉漉的金髮,他抬起頭瞧見站在門前的項愷面露驚喜,“你來了,我等你半天了。”
項愷不動聲色地盯著男人,一頭凌亂囂張的金髮,面板白皙,五官立體,尤其是那雙眸子帶著異國的多情深凝著自己,他美得有點過於耀眼了。
可惜項愷沒有欣賞美人的心情,一眼就看出他是那種把人當狗耍的權貴。
男人像是對待朋友一樣和他打招呼,“今天打得不錯。”
項愷吐槽,是自己打的不錯,還是捱打捱得不錯?
他冷冷地問:“你想說什麼?”
男人朝他勾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