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倆又聊了一會,這時祝慧真院裡的丫環來請她,說是二公子從書院回來了。
祝慧真忙讓丫環收拾了一下,比賴雲煙還先走了一步。
賴雲煙看著她的背影從拱橋上走過,到差不多時候她下了亭,從另一條小路進了魏瑾泓的青修院。
“大夫人。”一進前院的門,蒼松就跟她請了安。
“大公子回了?”
“是。”
“好生伺候著。”賴雲煙腳步未停,轉過走廊,直接往後院走。
蒼松跟了她兩步,進她腳步不停,便看著她遠去,直到看不到人了,他才回頭回了書房朝魏瑾泓稟,“大夫人回後院了。”
說罷,又朝他身邊的賴震嚴施禮道,“舅爺來了的事,小的沒來得及出口稟告,還請舅爺恕罪。”
大夫人走得太快,快得讓他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
平日她就不耐聽大公子回不回來,在哪不在哪的話,蒼松也真是習慣了。
**
魏瑾泓把封地上繳後就又不怎麼出門,饒是如此,他還是被太子在朝廷上揪住了死批。
不過太子說得再狠,他也只跪著一聲不吭,次數多了,他快要扳回君子之聲時,太子硬生生地忍住了那口氣,不批他了。
太子其實一點也不蠢,但還是不如魏瑾泓老練,盡往他挖的坑裡跳。
賴雲煙琢磨著,魏瑾泓在洪平帝未死之前,是真要在明面韜光養晦了。
此人顯得越發深沉,兄長找上門來與她談話這事,她也是料到了。
畢竟這世真不是前世了,父親丟了尚書之位後,想來兄長也不得不和出了力的魏瑾泓表面言歡。
“瑾泓說,你身體還未全好,要再休養一段時日為佳。”賴震嚴沒有看妹妹的臉,垂著眼皮看著桌面淡淡地說,“可我聽方大夫說,你身體好得很。”
賴雲煙便笑。
賴震嚴無奈,“方大夫也與他把過脈,說他身體也好得緊,再好不過了。”
賴雲煙乾脆拿帕掩嘴笑。
“你就是根本不想生。”
賴雲煙拿帕擋臉,笑道,“哥哥不要說了。”
“我跟你在說事。”見她不正經,跟她說正經事的賴震嚴也頗為無奈。
“雲煙知哥哥的意。”
“即知,那為何如此?”
“不想生唄。”賴雲煙把帕拿下,微撇了下嘴。
她想矇混過頭,賴震嚴想及前面他還想帶她回去的心思,便也如了她的願。
但還是忍不住說,“哥哥現在沒法帶你回去。”
家中父親還在,他帶不了她回去。
“嗯,我知。”賴雲煙點頭。
她現在還是回去不得,父親不死,當家作主的便還是他。
她無論是被休還是和離,賴遊都不會放過她,還有她這剛熬出一點頭的兄長。
“再等幾年?”賴震嚴輕問。
“好。”賴雲煙低頭,過了一會才忍住鼻酸笑問,“哥哥就不責備雲煙任性?”
賴震嚴沒出聲,過了好一會他才長長嘆了一口氣,沉著語調道,“不是不責備,只是他這人為人太有城府了,跟著他你以後你的路怕不是那麼易走,還不如你到時候跟著舅舅去了江南,尋一靈秀之人匹配的好。”
那人心大,妹妹這等明媚爽朗的人不適合他。
還沒到三年,她的笑便是笑得極痛快,也帶著壓抑。
明芙說她在魏家時刻警惕的日子,怕也不比他們好,他細察了幾次,發現確是如此。
便是喝口水,她也得她親自帶來的丫頭去提,他不願她過這種膽戰心驚的日子過一輩子。
“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