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軍營前,看著逃回來的自家斥候,燭龍莽布支目露兇光,這時候天色已亮,太陽自東方地平線躍出,照得婆夷河上一片金光閃爍,身後大營內各營軍隊也都已經披掛整齊。
“你們就這樣逃回來了!”
燭龍莽布支聲音陰沉,唐軍主帥在自家大營安排斥候潛伏是理所當然之事,戰場上兩軍相鬥,斥候的作用便是大軍的眼睛和耳朵,如今他成了瞎子聾子,根本不知道唐軍的動靜,這一仗還沒打就先輸了半分。
“全都拉下去砍了。”
“元帥,我是怕耽擱軍情才回來稟報的……”
斥候裡那僥倖逃回來的牌頭大聲叫喊,可是燭龍莽布支的親兵們卻直接將他踢彎膝蓋,就地砍了他的腦袋,然後剩下三十多個吐蕃斥候也全被斬首示眾。
大軍還未出營,一連串血淋淋的腦袋就被燭龍莽布支掛在了營門口,他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臨陣脫逃是什麼下場,接下來和唐軍的決戰,容不得半點差錯。
“元帥,要不要再派人……”
“不必了,唐軍若是守約,怕是早就出城,傳我命令,大軍出營,前鋒營馬隊探路,看看唐軍在哪裡列陣等著咱們。”
燭龍莽布支可不會覺得唐軍會傻乎乎地來攻打他加固後的營盤,大軍再耗下去,他也耗不起,今日就和唐軍做個了斷。
隨著傳令兵騎馬入營,很快尖利的鳴鏑和鐵哨聲連成一片,營門開啟間,騎兵在前,步兵在後,一支支打著氏族旗號的部隊緩緩自大營裡魚貫而出,最先策馬出營的馬隊更是打馬沿著往孽多城的大道而去。
……
孽多城和婆夷河之間的平原上,騎在馬上的沈光左手高舉,接著他身旁的牙兵自然領會,接著便有傳令兵自隊伍中朝前後駛出,口中高呼,“主君有令,全軍結陣。”
原本長龍般的隊伍很快便停了下方,前方的漢兒們快速地從縱隊變成了橫隊,完成了唐軍標準的戰鬥隊形,弓弩手在前,持盾的長矛手在後,再後面則是尚未披掛的騎兵和戰馬,最後則是李嗣業和田珍率領的重灌步兵壓陣。
五識匿國的騎兵和三千營分兵盤旋于軍陣兩側,隨後最後方的輜重兵們將這次大軍出征攜帶的武剛車盡數推到弓弩手前方,組成了一道道錯落的車壘防線,然後前方的弓弩手和戰隊依次上前駐防。
後方簡易搭建的點將臺上,沈光登上後,五色軍旗和帥旗大纛也一併樹立起來,“各軍士原地修整,無事不得喧譁,圍令者斬。”
很快隨著令旗揮舞,列陣完畢的碎葉軍士兵們都是盤膝而坐,沒有人敢大聲說話,最多便是什伍之間壓低了聲音小聲交談。
“出征的時候,阿孃說等我回去便尋個冰人替我說門親事成婚……”
“休要胡言亂語,莫忘了主君說過,有些話打仗前不能亂說,觸了眉頭可不好!”
某個火長瞪著手下年輕的漢兒,一本正經地教訓道,他可是有幸聽主君說過,打仗前千萬不要說什麼打完這一仗我就要回老家成親之類的話,不吉利。
邊上幾個士兵聽到後也低笑起來,這時候巡視的旅帥過來,卻是朝他們瞪了眼道,“休要聒噪,主君有令,喧譁亂軍者,斬!”
頓時,連火長到士兵都立馬禁聲閉口,不敢再說半句話,直到旅帥走開,才有人小聲道,“火長,吐蕃人當了這麼久的縮頭烏龜,他們真個會從那龜殼裡出來?”
“你小子管那麼多做什麼,既然主君說今日要和蕃賊決一死戰,那些吐蕃人定會出營。”
軍陣裡,蔥嶺斥候們再次策馬出陣,往前方打探吐蕃人的動靜,吐蕃人的軍隊是己方的五倍,若是大軍出營,動靜肯定不小,想要結陣也不少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站在點將臺上,蔥嶺斥候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