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好時機。
“喏,郎君。”
安世貴已然把自己當成了沈光的屬下,他們這些胡商往返於絲綢之路,賺錢不也是為了獲取更高的地位麼,長安城裡多少大胡商為了個連吏員都算不上的“行頭”都要爭得頭破血流。
眼下這火燒城的蕃市,沈郎君給出的可是蕃市令的職司,說不準就能成為真正的大唐官員,哪怕只是最低的從九品,但也是多少同行夢寐以求的事兒。
想到這兒,安世貴就激動得渾身發抖,然後儘量讓自己顯得得體大方地退下。
“郎君,何必抬舉這幾個胡商,某看他們奸猾得很?”
跟在邊上始終沒吭聲的王神圓直到安世貴離開後,才忍不住問道,在他看來想著拿水摻燒刀子賣假酒的安世貴幾人是不折不扣的奸商,讓他們來管理這蕃市,豈不是黃鼠狼進雞窩。
“某用這幾人,就是要他們夠奸猾,要不然如何對付那些胡商。”
沈光看著不解的王神圓和另外幾個牙兵,笑著說道,“這蕃市建成,今後入駐的胡商必定不少,到時候這管理必是樁麻煩事,安世貴他們幾人都是有膽大不怕事的,某給他們這蕃市的官吏職務,他們必定會竭盡全力去對付他們那些同行。”
“郎君這是千金市馬骨……”
牙兵裡有人賣弄起來,可旋即就被同伴嘲笑起來,“什麼千金市馬骨,你這廝不要不懂裝懂!”
聽到牙兵們的議論,沈光自是接話道,“你倒是說得不錯,這算不得千金市馬骨,只是以利誘之,讓他們盡心效力罷了。”
沈光不擔心安世貴幾人敢糊弄自己,這蕃市就在火燒城,這蕃市令誰來當,全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安世貴他們若是幹得不好,他隨時都可以換人,有的是胡商擠破腦袋願意來當這個蕃市令。
封常清可是說過,這延城裡仿著長安也有東西市,這市署和平準署裡也都是胡商們爭破頭的官吏職司,這些人平時私下罵得再歡,可是一旦叫他們當了這蕃市令或是其餘職司,立馬便鐵面無私起來,查起市場裡那些同行來可謂是毫不手軟。
就沈光所知,這延城裡的市署令已經十多年沒換過人了,就就因為那位史市令查賬收稅最狠最兇,就連封常清也絕對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這市署令的官職雖然低微,可是對那些胡商們來說,卻是他們鮮有的晉身之階,不由得他們不盡興盡力,只怕到時候他們幾個自家尚且還要內鬥番。”
王神圓和牙兵們並不笨,聽著沈光的話,仔細想了想後,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安世貴那幾個胡商雖說彼此合夥,可是事關好處前程,這四人哪裡還能一團和氣,做到不爭。
這火燒城的蕃市令,郎君雖說許給了這安世貴,可這廝要是不好好幹,惡了郎君,他那三個同伴想必最是樂意取而代之。
想到這裡,王神圓忍不住在邊上道,“郎君,高,實在是高啊!”
聽到這熟悉的話語,沈光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可他又不好說些什麼,只得由著那些牙兵們在邊上附和起來,自己卻是快步離開,不然他真怕自己繃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