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愛美,如今更是在乎外表。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指甲隔天一修。晚上基本不回醫院,也不回自己家,天天擠在北百川的小公寓。痴痴纏纏又千嬌百媚,什麼臺詞都肯講,什麼花樣都給嘗。
北百川幸福得飄飄忽忽,就像是踩在了雲彩上。他一邊幸福,又一邊犯嘀咕。這好得也太快了,魔幻得就像是被施了仙術。
可赤鷲卻不給他時間瞎想,不是教他就是纏他。白皙有力的胳膊一摟上他的脖頸,他就什麼都忘了。
有了赤鷲的助力,權利政治的鬥爭也不再步履維艱。赤鷲教了北百川很多東西。從交涉談判的話術,到背景調查的方法,林林總總,網網羅羅,知無不言,毫無保留。
在他的指導下,北百川拜訪了三次就見到了檢察院的二把手。僅僅一次交談,就將對方納進了己方陣營。這還不算,更是把檢察院攪和得四分五裂,中層被迫紛紛站隊。
哪怕是本就對赤鷲抱有敵意的布魯斯,在正事上也不再與他作對。今天化成b,明天化成a,勤懇老實得像是別人。
終於在杜克安退休前一天,得以成功立案。
格雷格前一秒還在對下屬發火,下一秒就被治安隊拿槍指著腦袋,扣上了手銬。
而本該對格雷格恨之入骨的赤鷲,卻忽然滿不在乎起來。從緝捕到關押,再到開庭,他都沒去看一眼。先去祭拜了丹尼斯和維妮卡,又為唐立了一個衣冠冢。
隨著格雷格的倒臺,雙d小隊的歷史重見光明。沒幾天就迅速登上各大媒體,極盡渲染煽情。赤鷲脫了罪名,北百川也得以恢復了身份。
但值得玩味的是,赤鷲被絕噬局除名,北百川卻被提拔為情報部的部長。
這明顯是教會的拉攏,北百川本想拒絕,赤鷲卻替他一口答應,還裝作生氣地訓了他一大通。
北百川懂他的良苦用心。
如果他想消滅教會,這是絕佳的臥底機會。而如果他將來想隱退,這是自保的底牌。
他越是懂,心越是痛。赤鷲緊著幫他籌謀規劃,就像在趕時間。
北百川隱隱有所察覺,直覺想抓住點什麼。在床上不依不饒,結婚這事更是一天提三遍。在這表面上充滿希望的日子裡,他內心的不安與日俱增。
就在這個當口,赤鷲把幻華月賣掉了。
——
夜深了。靜蕩蕩的街道,路燈像是一排噴壺,噴出細密星星的小雨。
北百川沒撐傘,走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下了雨,這時候頭髮和西服都已經潮了。幻華月的看板孤寂地閃著,華美淒涼,像戲臺散了場。
北百川從褲兜裡掏出錢包,抽出夾在裡面的名片。
鐳射卡紙上蓋著個黑唇印,已經模糊了大片。
在撿到這張名片的那一天,他怎會想到自己會痴情於這唇印的主人。怎會想到他短短一年,就從默默無名的窮小子,變成了絕噬局的高階核心。
愛恨糾纏。黑白是非。
苦苦追尋,茫茫失去。
驀然回首,忽驚覺恍若隔世。
鐵門上幾個凹陷的腳印。那是赤鷲被伯川挾持時,他留下的腳印。
這裡承載了太多他和赤鷲之間的回憶。不都美好,但都彌足珍貴。本應該是給多少錢都不賣的地方,如今卻因為錢要被賣掉了。
北百川推開門,廳裡點著昏暗的燈光。舞臺上背對著他坐著一個人影,一半漂浮在燈光下,一半消失在陰影裡。
赤鷲抬起手,打了個響指。啪地一聲,廳內燈火瞬間通明。音響也跟著炸起來,赤鷲隨著節奏站起身轉了過來。
長風衣,大簷帽。低腰皮褲,半掌手套。特意化了妝,塗著黑色的唇膏。
他還是瘦,顯得衣服空